星空君认识一个级别很高的老领导，退休后出了一本书，关于工业互联网的，把他几十年从业的关于该传统行业的底层架构的信息化思考整理出来。在一次全国性的行业会议上，有幸得到一本赠书，受益匪浅。
但后来遇到一件奇怪的事，很多分子公司收到老领导秘书的电话，被推荐买书。一些公司碍于老领导的面子，就订购了一批，也没收到书。
后来巡视组来了，真相大白：有骗子冒用老领导的名义骗书款。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老领导来推销，有多少人能婉拒呢？
一个冒充“老领导”的人物，骗了十几家A股上市公司，合计损失超900亿，甚至导致上海电气执行总裁跳楼自杀。
这个人叫隋田力。
他骗钱的道具是“专网通信”，而手法却十分低级。尤其是上市公司逐渐暴雷后我们才发现，有些上市公司是主动“拥抱”骗子的，各取所需。
01
专网通信是怎么骗钱的
证监会对*ST凯乐下发的《行政处罚和市场禁入事先告知书》显示，2016年至2020年，凯乐科技与隋田力合作开展“专网通信”业务。合作期间，凯乐科技仅在2016年存在少量专网通信业务。其他专网通信业务均为虚假，仅是按照合同规定伪造采购入库、生产入库、销售入库等单据，没有与虚假专网通信业务匹配的生产及物流，以此虚增收入、利润。
告知书显示，公司2016年至2020年累计虚增营业收入512.25亿元，虚增营业成本443.52亿元，虚增利润总额59.36亿元。
一家年营收不足百亿的上市公司竟然虚增了500亿！这刷新了星空君对财务造假上限的认知。
所谓专网通信，是指军方专用网络设备。由于大部分军方采购比较保密，再加上隋田力非常善于包装，导致大批公司上当受骗。
1998年，隋田力机缘巧合，进入了上海星地通信研究所，这是一家真的和航天打交道的民营研究所。当时的隋田力，大概率还是想做一番事业的。
2016年成为他创业的转折点，他收购了一家新三板上市公司50%的股权，投资成立了星地通公司，又参股、控股了一大批和通信技术相关的企业。
然后以星地通的名义，向上游供应商采购网络设备配件，经上市公司简单加工，转卖给他控制的下游客户，上市公司毛利率能达到23%。上市公司向上游公司采购的时候，要支付90%甚至更多的货款，向下游客户销售的时候，只能先收到5%的首付货款。
这么老套的庞氏骗局，竟然让很多上市公司欣然落网。
原因是什么？
这种可以为上市公司带来巨额的销售额和利润，而这是投资者“考核”上市公司成长性的硬指标。
至于公司的现金流情况，投资者往往容易忽视。
至于什么时候暴雷，星空君认为，公司的大股东们还是心中有数的。
一方面，几年来大股东不断的择机抛售股份，另一方面，把手里的大把股权进行了质押。
02
玩转现金流量表
正常情况下，庞氏骗局的玩法，现金流量表是能看出破绽的。但公司的经营性现金流量净额却非常好看，甚至自由现金流也很可观。
数据来源：同花顺iFind，制图：诗与星空
公司2016年开始全面切入专网通信，之后经营性现金流量净额爆发式增长，乍一看公司的盈利质量迅速提升。
从年报审计的角度，上市公司的银行存款是需要银行出具确认函的，这意味着公司的存款大概率不是造假，但不造假不代表不能修饰。
现在我们知道营收是假的了，这些银行存款余额是如何做到的呢？
原来，公司都通过承兑保证金的形式贴出去了。
以2018年年报为例，公司账面14.65亿货币资金，但实际上绝大多数货币资金都受限，受限的原因是“承兑保证金”及其他保证金。
这意味着，公司的销售是假的，虽然收了钱，但转手就办了承兑。实际上已经转出去了，与之对应的，公司应付账款里有高达20亿的票据。
而由于这些资金不能动用，公司正常的经营需要的资金周转需要银行借款，2018年的银行借款高达28亿。导致公司利息支出非常高，2018年高达4.9亿。这是典型的存贷双高。
通过期末精准的操作，保证账面银行存款说得过去，就可以在现金流量表上看到靓丽的经营性现金流量净额。
能在现金流量表上粉饰的，都是真的高手。
03
爱讲故事的上市公司，往往不是什么好人
十年前，2012年的12月8日，莫言在瑞典学院发表演讲，称：
我是一个讲故事的人。因为讲故事我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爱讲故事的人可能会得到诺贝尔文学奖，但，爱讲故事的上市公司，往往不是什么好人。
星空君早在2019年就发现了凯乐科技有问题，只不过当时忙着拆解亨通光电，捎带提了一下，没有深挖。
但当时在文章里提到了凯乐科技讲故事、变更主营业务，尤其提到了财务极其不规范。
上市公司财务不规范往往是有延续性的，这就像做坏事一样，一旦失去下限受益了，会觉得理所当然，未来会不断的进行尝试。
搞笑的是，公司在2021年的时候，为了转移公众视线，还贼喊捉贼起诉了隋田力的“新一代”公司，称其未能按时还款，一脸受害者的无辜样子。
当然了，现在我们知道这两家公司都是贼。
因此，星空君认为，有道德污点的上市公司，除非实现管理层大换血，是有必要永远戴着有色眼镜来看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