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防控办新规“二十条”颁布十多天了,可实事求是地讲,全国各地响应者寥寥无几。像石家庄这样初期积极响应的城市,没有过几天就又走了回头路,重新搞起了封城(当然换了个名称,可实质做法一样)和无差别全员核酸检测。至于其他一些地方,层层加码的过度防疫乱象仍有愈演愈烈之势。这种公然不服从中央的现象,在我们这样一个大一统的,历来是政令畅通的国家,是极为罕见的。不要说本国很多老百姓不理解(看看网上评论就知道),连一些外国人也看不下去了。就在最近两天的新闻里,日本首相公开要求中国放宽入境防疫措施,而法国商会则公开发表声明,毫不讳言地指出,“二十条”防疫新规贯彻落实得不好,要求中国政府加大执行力度。
究其原因,本人认为有以下方面:
一是“二十条”本身的问题
新规中的措施是好的,问题是所有的措施要求实现的仍然是“动态清零”的目标。但什么是“动态清零”?没有讲清楚。“清零”好理解,但是“动态”的内涵是什么?实践中该如何去理解?没有清楚的解释和说明。谁都知道“动态清零”不是绝对清零,是容忍病毒在一定范围存在和传播的,但这个容忍的范围是多大?从没有人给出具体的规范。而如果不折不扣地落实“二十条”,显然又做不到清零。
这种认识上的模糊必然引发行动中的混乱,迫使地方政府只能从保守的角度,把“动态清零”理解成绝对清零,从而一切措施也只好围绕这个理解来制定。毕竟只要能实现目标,手段不必去苛责。你可以指责地方官员太自私,只想保自己的乌纱帽。可自私是人类的本性,所有人都不例外。何况对于一个好干部来讲,掌握了权力,才能为老百姓干点事。如果连自身的职位都保不住,还谈什么干事呢?至于那些一贯不务正业、以权谋私的坏干部,更是要把保位固权放在第一位了,绝对不会费心思去落实中央的规定。
二是特殊利益集团对疫情的操弄
防疫都搞了三年了,在这么长的时间跨度内,要说没有形成特殊利益链条,滋生依附在防疫事业上的特殊利益集团,连傻瓜都不信。那也太低估资本家们对于金钱利益的灵敏度了。政府内部的部分官员以及各种防疫物资的供应商、检测机构的老板早已深深勾结在一起,打着防疫的旗号发国难财。这些人最希望疫情无限期地蔓延下去,从而他们可以财源滚滚。而不幸的是,恰恰就是这些人占据着防疫机构、组织中不少关键的决策者、执行者和监督者的位置,在相当程度上把持着防疫的各个环节。最近接连曝光的若干官商勾结,利用防疫牟利的案例,就是佐证。相信没有被发现的类似案件仍然大量存在。
简单地分析一下这些人作案的手法,以核酸检测为例,手法之一就是搞“阴阳错乱”。时而“指阳为阴”,放任真正的患者在社会上流动,扩大感染面;时而又“指阴为阳”,渲染、虚构感染者人数,制造社会恐慌情绪。更有无良大V、汉奸公知,被这些特殊利益集团收买,不断操纵舆论,夸大病毒危害,制造危机意识,以国家形象和老人、孩子的健康进行道德绑架,迫使政府和公众屈服于这些特殊利益集团。石家庄这次走了“回头路”,并不是败于病毒,而应该是败于特殊利益集团的上述系列操作手法。
三是忽视了对社会心理的调适
任何准备施之于人的措施,首先应该考虑人的心理接受程度。疫情暴发三年来,从中央到地方各级政府总体来讲,为了抗疫是尽心尽力的。但不可忽视的是,在自然规律面前,人力的作用是有限的。从这个角度讲,任何政府都不是万能的,其权力和职责都应当是有限的、有边界的。对于抗疫,政府应当承担责任,但承担的绝对不应当是无限责任。但在我们在向人民宣传的中好像是忽视了这一点。
抗美援朝第三次战役,志愿军收复汉城。国内媒体一片欢腾。彭德怀司令员及时致电中央,建议降低对这一胜利的宣传力度。理由是:现在把收复汉城当作重大胜利,如果将来我军被迫放弃汉城,岂不容易被人认为是重大失败。应当说,彭德怀确实是有远见卓识的军事家、政治家。舆论宣传工作应当引以为鉴。
在2020—2021年,当我们的防疫工作取得重大阶段性成果时,我们在舆论导向上却有所不足。部分媒体过分强调了政府在其中的作用,甚至提高到制度优势和治理能力的高度。这倒不能说错,因为在其他国家显然做不到这种程度。但公平讲,这一阶段的成功还有两个不可忽视的因素:一是病毒的传染性没有变异得像后来那么强;二是中国人民一向有较强的组织性、纪律性的优良传统。虽然政府的作用很重要,但有些事是可以做却不宜说的,至少不能说得太多。因为能把防疫成果一切归功于政府,过分强调人定胜天,那么一旦疫情失控,必然也会一切归责于政府,反而使人容易忽视病毒传染性增强这一客观规律导致的后果。
现在反对、诋毁“二十条”的大V、公知及他们背后的特殊利益集团就是抓住了这一软肋,动辄就以“三年防疫成果毁于一旦”来要挟,主张继续无休止的封城和核酸检测。他们忽视了或者根本不愿意承认:一是现在病毒的传染性之强,根本不是简单的严防死守就能遏制得住的;二是病毒的致害性已经降低,相应的防控措施必须调整,不能死守老办法,刻舟求剑,墨守成规;三是世上没有绝对真理,任何事物都不可能尽善尽美,在防疫情和保民生、促经济之间必须找到平衡点,不能片面强调防疫而置民生、经济于不顾。
本人一介草民,谈不上有啥见识,但既然写到这里了,也就今后的防疫思路再谈几句。
一是“动态清零”的目标不能放弃,但对其内涵要具体化,可以不再强调感染率,把考核目标集中到重症及时救治率和降低死亡率上。实行新冠分级诊疗机制:重症者到指定医院治疗,轻症者到方舱隔离治疗,无症状者居家自行治疗。既能保证及时救治患者,又确保医疗资源不挤兑、不浪费。
二是要整顿舆论宣传,树立正确导向。对于那些散布不实新冠病毒危害后果的人及其指使者、支持者,要按照《刑法》第二百九十一条之规定,以散布恐怖信息罪追究刑事责任。同时继续加大查办官商勾结、“借疫牟利”的案件,而且要抓紧时间查办一批这样的典型案件,以收立竿见影之效果,起到相应的震慑作用。
三是要发扬依靠群众的优良传统。要组织专家学者将最新病毒的传染性、危害性向公众讲清楚,把当前防疫工作中面临的困难向群众讲清楚,特别是一些财困难的地方政府,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群众该有的知情权必须落实到位,让公众明确每个人都是自己生命健康的第一责任人,既要树立群防群治和自主意识,又不要滋生过度的恐慌情绪。“人民至上”既是人民的权利,也是人民的责任,要走真正的群众路线,依靠人民群众,而不是单纯依靠政府,来打赢防疫攻坚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