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首富”与“野蛮人”。这曾是誉衡药业实控人朱吉满身上两个最显著的标签,它们源于朱吉满在资本市场上激进的并购策略。不过,“成也并购,败也并购”,这位曾从2015年起连续四年入围胡润“百富榜”的“东北药王”,旗下的誉衡集团近日宣告破产。
11月11日,誉衡药业发布公告称,哈尔滨中院于11月10日作出裁定,终止公司控股股东誉衡集团的重整程序,并宣告誉衡集团破产。誉衡集团持有誉衡药业的股份数量为7.06亿股,占公司总股本的32.13%,前者破产事项可能会导致后者控制权发生变化。此外,两者在资产、业务、财务等方面均保持独立,誉衡集团破产不会影响誉衡药业的正常生产经营。
这意味着,誉衡集团历时两年半的重整计划失败。天眼查显示,朱吉满、白莉惠夫妻二人分别持有誉衡集团68.44%、19.17%的股份。
誉衡药业成立于2000年3月,并于2010年6月在深交所主板上市。在创立誉衡药业之前,朱吉满在浙江创业,以药代的身份起家,先后拿下深圳一企业一款抗生素的浙江代理权、东北第六制药厂药品全国多地域的市场代理权,最终做到了后者的市场部经理。
这段经历或让朱吉满对医药市场颇有自己的理解。此前他对曾《21世纪经济报道》分析了誉衡药业的发展模式,“一旦发现合适品种,就采取直接购买、合作研发、并购等方式把这个品种收过来。未来三年,我们将有3个一类新药上市。现在的誉衡药业就是一个药品整合商,新药资源只会越来越少,先拿到手再说。”
早期,或因资金限制,誉衡药业仅靠一款骨骼肌肉药物鹿瓜多肽注射液撑起了半数营收。而上市融资对朱吉满来说无疑是如虎添翼。
据统计,登陆深交所后,誉衡药业共实施27起并购案,成功完成14起,涉及金额为129亿元,并累计发布近百次控股股东股票质押公告。
其中包括,以2.1亿元收购哈尔滨蒲公英药业,获得安脑丸、安脑片;以4.2亿元收购澳诺制药,获得葡萄糖酸钙锌口服液;以6.98亿元收购上海华拓,获得注射用磷酸肌酸钠;以23.9亿元收购山西普德药业,获得后者153个药物品种等。
此外,2015年,誉衡药业在深圳设立誉海金服,踏足互联网金融;设立誉衡基因,从事基因检测服务和大数据运营;与药明生物合作,布局生物药领域。
这一系列动作使公司的产品线涉及心脑血管、骨骼肌肉、营养类、抗感染、抗肿瘤等多个领域,但同时,大举并购也导致其产品、业务之间缺乏协同性,公司商誉高企,颇具财务和运营压力。
同年8月,誉衡药业高管在接受投资者访谈时表示,公司此前的收购节奏很快,下一阶段应该不会按原有逻辑再往下做。据《经济参考报》的报道,誉衡药业高管表示,“并购后的整合很重要,我们会脚踏实地把现有业务做好,确保在当前经济和行业形势下、内生式业务保持稳定增长。”
不过显然,誉衡药业没有如预期般发展。
在行业政策影响下,2016年,誉衡药业归母净利润达到高点后开始后一路下行。受两票制影响,2016年至2018年,公司销售费用激增,分别为2.61亿元、10.65亿元、29.38亿元。拳头产品鹿瓜多肽注射液因辅助用药政策而“落下神坛”,销售额由逾亿元下降至千万元左右。同期,公司归母净利润分别为7.17亿元、3.10亿元、1.26亿元。
2018年,因普德药业、上海华拓、南京万川营收低于并购时的预期,誉衡药业计提商誉减值准备2.66亿元。这一数字到2019年飙升至26.15亿元,导致当年公司归母净利润亏损26.62亿元,成为公司上市后首亏。
如此业绩之下,公司只得割子卖股、瘦身转型。
2018年,誉衡药业先后终止收购上海瑾呈和合肥天麦生物。此外,公司拟以不低于55亿元的价格向力鼎投资转让上海华拓、西藏誉衡阳光和普德药业三家公司;筹划引入战略投资者中健投资控股,拟以39.4亿元向其出售誉衡药业不低于35%的股权。但上述交易最终均未能实现。
而随后,因股票质押爆仓、债务违约,誉衡集团及其一致行动人所持誉衡药业股票多次遭遇被动减持、司法冻结及轮候冻结、司法拍卖。
2019年11月,誉衡药业以14.2亿元将公司的利润“奶牛”澳诺制药出售给华润三九,使公司2020年归母净利润扭亏为盈,但扣非净利润依旧亏损3.05亿元。
而当下,誉衡药业的成色或决定着自己由谁接盘。今年中报显示,公司营收为16.00亿元,同比增长4.04%,归母净利润为2687.05万元,同比下降76.55%。目前,公司一方面推进CMO(合同加工外包)平台、 CSO (医药合同销售外包)销售体系建设;一方面通过参股公司誉衡生物推进抗肿瘤生物药工作。
2021年8月,誉衡药业与药明生物联合开发的抗PD-1药物赛帕利单抗获批上市,用于治疗二线以上复发或难治性经典型霍奇金淋巴瘤(r/r cHL)患者,成为第6款国产PD-1单抗。今年3月,誉衡生物提交该药的新适应证申请已被国家药监局药品审评中心(CDE)受理。不过,PD-1领域的内卷已不必多言,未参与今年医保谈判的赛帕利单抗的命运恐也难言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