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上任之后主导召开的第一次全球范围国际会议,在周五落幕。他在竞选及等待就职期间不止一次宣布过美国将重返《巴黎协定》,并在全球气候问题上有更多作为(包括具体行动和影响力)。这次为期两天的会议,是他将上述意愿付诸行动的一个真实步骤。
包括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内的40个国家的领导人,都收到拜登的参会邀请。尽管美国与中国之间公开的争执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但是拜登仍旧希望中国能够响应他的这个外交倡议。
许多自以为是的民间外交家嘲讽拜登的邀请不会获得回应,但是中国外交部在周三宣布了习近平将出席这一线上会议的消息。两人上一次“直面”对方,是拜登就任美国总统后,因循惯例,与中国领导人之间进行的电话沟通。
尽管接受了邀请,但是这一次的线上会议中国领导人却没有在与拜登进行寒暄之后进行任何直接交流。习近平在这个名为“全球气候峰会”的场合说,中国将严格控制煤电项目:“十四五”时期严控煤炭消费增长、“十五五”时期逐步减少。
由官方数据得知,目前中国可再生能源装机容量已占到全球的30%,在全球增量中占比为44%,新能源汽车保有量也已经占到全球一半以上。在政府的鼓励下,中国去年新增可再生能源发电设备规模相当于120座核电站,火力发电占比首次降至50%以下。
2020年9月,习近平在联合国大会上宣布中国将力争在2030年实现碳达峰,2060年实现碳中和。尽管这个目标实现时间,比美国和欧洲国家都要晚10年,但是仍旧获得了广泛赞誉,依据《巴黎协定》,发展中国家在碳排放问题上拥有适度的延后权利。
这次“峰会”上,尽管中国并没有在碳达峰和碳中和时间表外对气候问题作出任何新的承诺,但习近平接受邀请,同意参加这一会议,已经被认为是上周美国总统气候问题特使克里中国之行的主要成绩之一,与之对应的是美中两国发表了致力于相互合作,采取行动治理气候变化造成的危机的联合声明。
白宫此前已经表示:“即使在其他领域意见分歧,但在处理气候危机上是可以取得共识。”中美之间的分歧与冲突早已经是公开进行的,3月在阿拉斯加的中美外交高层对话中出现的夸张且充满戏剧性的场面,是关于这一现状的最新例证。
克里在上海与中国官员会谈的详情仍未见详细披露,目前可知的信息是,中国国务院分管气候问题的副总理韩正对克里说,中国期待美方“承担自己应有的责任,做出必要的贡献”。
克里则“回敬”说,“我们过去有太多的煤,其他国家的煤也太多了,而中国远超别国,更是目前世界上使用煤炭最多国家。由于它是一个如此大的国家和经济体,所以必须改变。”
但是克里说在上海他与中国官员们谈了“很多”,“但并没有指责谁"。
如果这一说法是真实的,那这是一个好现象,说明世界上最大的两个经济体至少在一些话题上能够心平气和地交谈,而不是单纯地用尖刻的原因互相指责。后面一种情况,在过去几年中司空见惯,并且一直持续到现在。
克里是拜登政府首位访问中国的官员,本次访问是在由上届总统开启的已经持续近4年的中美关系高度紧张的背景下进行的。
气候问题,本身就需要各国合作才能解决,因为气候问题而进行的合作,能否成为中美关系出现向好的一面发展的开始,中国领导人同意参加美国总统的外交倡议,这一回应本身就是“愿意合作”的体现。
本届政府中,克里的职务是总统气候变化事务特使,他在中国会见的官员和讨论内容也都是气候变化问题。但是,不要忘了克里曾经担任参议院外交委员会主席以及奥巴马总统第二个任期时的国务卿。从这个意义上,他并非单纯的技术官僚而是外交官员。
当然,应对气候问题,需要协调各国利益诉求,达成妥协,这显然需要外交视野与技巧,但是具体到目前的中美关系现状,作为气候特使的克里无论从自身经历还是其职业本能上来说,对改善两国紧张关系,由对抗转向对话,不能不说是一个不坏的选择。
从这个意义上讲,在应对气候变化问题上进行合作,可能是中美两国改善双边关系时,能找到的最大公约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