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东部时间4月4日上午10点58分,东方航空CK229货运航班从上海浦东机场历经14个小时的飞行,最终落地纽约肯尼迪机场。机上载有当地急需的医疗物资——1000台呼吸机。
这架波音747大型货机的到来,让更多新冠肺炎重症病例等到了生的希望。
“在中国政府的帮助下,今天有1000台呼吸机抵达纽约肯尼迪机场。我要感谢中国政府,感谢中国驻纽约总领事黄屏,也感谢马云、蔡崇信,以及马云公益基金会和蔡崇信公益基金会。”当天,面对全美国主要电视台的直播镜头,纽约州州长科莫激动地说。
新冠疫情正在全美快速蔓延,患者数量的攀升令呼吸机的需求急剧上升。波音、通用等美国大公司均被要求生产呼吸机以缓解全美物资短缺的窘况。在3月下旬,科莫曾请求美国联邦政府向该州提供数万台额外的呼吸机,不过最后只得到400多台。总统特朗普当时的回应是,呼吸机造价相当昂贵,供应不足。
第一财经记者了解到,上述1000台呼吸机属于由马云公益基金会和蔡崇信公益基金会捐赠的第二批物资。两家基金会总计向美捐赠了260万只口罩、17万副护目镜和2000台呼吸机,物资分为两批,第一批已于美国时间上周四(4月2日)抵达纽瓦克机场。
此外,在3月13日美国疫情快速暴发初期,马云公益基金会和阿里巴巴公益基金会宣布向美国捐赠50万份检测试剂盒和100万只口罩。
中国驻美大使崔天凯5日在《纽约时报》上发表文章表示,中方尽己所能,为包括美国在内的有关国家提供支持,而位于美国疫情“震中”的纽约州正是重点支持对象。目前,中方正协助美政府在华采购抗疫物资。中国企业加班加点,生产、交付纽约与全美采购的医疗物资。
一度纠结的“标准”
截至北京时间4月6日12时,美国累计感染人数已达337620例。近日,美国连续3天每日新增病例超3万。总统特朗普称,4月头两周是美国“非常痛苦的两周”。
“第二批捐赠的1000台呼吸机目前正在安排送到纽约当地最基层的医院。”4月6日,菜鸟网络的全球供应链高级专家李敏告诉第一财经记者,本次捐赠主要是跟大纽约地区医院协会(Greater New York Hospital Association)进行合作,物资具体分配由该协会决定。菜鸟网络根据该协会拟定的送货清单,于当地时间周一(4月6日)将物资送到25个不同的医院或医疗机构。
记者了解到,纽约地区多家医院急需物资,例如,雅可比医疗中心(Jacobi Medical Center)、林肯医疗中心(Lincoln Medical Center)、 艾姆赫斯特医院(Elmhurst Hospital)。
不只是美国,因为阿里要对全球100多个国家和地区进行捐赠,阿里体系内有一个供应链团队,在全国范围内寻找符合捐赠需求的医疗物资,菜鸟负责国内的提货、入仓、检验、安排航班到目的地等环节。
“为了沟通此次捐赠,我们建了一个内部群,在航班起飞的前一天(4月3日),群里有11个人。”今年36岁的李敏回忆道,大概是在3月29日接到要将一批物资调配运送到美国的任务,物资的明细当时还没确定,最纠结的地方在于中美两国产品标准的差异。
此前,美国政府出台了相互矛盾的指导意见,3月17日,美国疾控中心(CDC)公布了一个“优化N95呼吸器(口罩)供应的策略:危机/替代策略”,批准了其他国家(地区)与N95同级别的口罩可以在美国替代使用,名单中包含巴西、韩国、日本、澳大利亚、墨西哥和中国(含国内的四个口罩型号:KN100、KP100、KN95、KP95),以及欧洲地区。
但是在3月28日,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又推出了一个新的“紧急使用管理”,声明可以满足指定性能标准的可接受的呼吸器产品只有六个国家和地区,与CDC的意见相比,独独少了中国一家。名列CDC 指南之内KN95口罩被FDA从合格釆购名单中拿掉。
记者了解到,从指标分析来看,KN95口罩性能几乎与N95口罩相同。只是规格略有不同,比如在人吸气和呼气时口罩能够承受的最大压力的变化。美国公司3M在上海的工厂也同时生产N95和KN95。
在美国医生、护士和其他医护人员面临防护口罩严重短缺的情况下,当地时间4月3日下午,美国FDA改变了对来自中国的口罩KN95的态度,宣布如果该口罩符合其标准,该机构将批准该口罩用于医疗保健场所。
由于各国对于防疫物资产品标准的规定不同,为了保证产品质量安全、规范出口秩序,中国商务部、海关总署、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联合发布公告,自4月1日起,出口新型冠状病毒检测试剂、医用口罩、医用防护服、呼吸机、红外体温计的企业向海关报关时,须提供书面或电子声明,承诺出口产品已取得中国医疗器械产品注册证书,符合进口国(地区)的质量标准要求。
“一方面要确认工厂所生产的物资是否符合中国的标准,另一方面要确认美国FDA对于哪些物资是认可的,哪些是不认可的。因为我们的物资不只供应美国,如果美国FDA不认可,我们要看看调运其他国家或地区的货物供应是否符合美国的标准。”李敏表示,这其中要跟中国海关、美国海关、大纽约地区医院协会等不同的角色进行沟通与协调。
“团结合作,互帮互助”
由于各个国家标准的变动,导致原本运送的货物不能上飞机,原本可满载货物的飞机会出现一定空间的闲置,进而造成浪费。
李敏告诉记者:“我们现在最大的挑战在于短期内搞清楚中美双方的政策是怎样的,在合规、保险的前提下,尽可能把更多的物资运送到飞机上。”
为何选择口罩、护目镜、呼吸机这三个品类捐赠美国?“这三样都是目前急需的医疗物品。先前对包括亚洲、非洲、欧洲和拉美国家的捐赠中,也包含了口罩、试剂、呼吸机、防护服、面罩等物资。”阿里方面表示,呼吸机现在非常关键,特别是在一些疫情严重的国家,就是许许多多人活下来的希望。
随着全球疫情不断加重,马云公益基金会和阿里巴巴公益基金会开始向更多国家捐赠,到目前为止,马云公益基金会和阿里巴巴公益基金会已经先后向国内抗疫一线医院以及海外140多个国家和地区捐赠了近一亿件、几十种门类的物资。
在3月21日世卫组织在日内瓦召开的新冠肺炎例行发布会上,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塞表示:“世卫组织的目标是在合作伙伴、政府和私营部门的支持下,建立稳定渠道,确保持续供应,我感谢马云和他的基金会愿意向那些有困难的国家提供必要物资。”
不只是阿里巴巴,华为也向纽约州和华盛顿特区捐赠了数万件防疫物资。
崔天凯在上述文章中表示:“围绕疫情,中美两国间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但现在不是相互指责的时刻,现在我们需要团结合作、互帮互助。正因如此,中国已派出上百名医疗专家驰援他国;正向美国和其他多国急需医疗物资的医院捐助检测盒、口罩和检测仪器;同有关国家分享抗疫技术和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