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年前,幼师学校毕业不久的安静正坐在山西太原的路边小摊吃饭,一个小孩走过来抢走了她的筷子,还做出一系列奇怪的举动。天生爱孩子的安静试图和孩子沟通,随后追来的孩子妈妈一直向安静说着“谢谢”。
在成为自闭症儿童的老师后,安静才知道那位妈妈为什么说“谢谢”,“因为许多人遇到‘不正常’的儿童,往往会把他推开,或是远远躲开”。10月10日,在帮助了200多个自闭症儿童后,“80后”的安静说,社会歧视和误解仍然是这个群体面临的最大问题。
教室设置有锻炼孩子社交能力的场景。 范丽芳 摄
自闭症又称孤独症,是一种以沟通障碍、刻板行为及兴趣范围狭窄为主要特征的发育障碍。正因如此,人们又把自闭症孩子称为“星星的孩子”或“星宝”。
安静后来才了解到,“抢”她饭吃的孩子就是一名自闭症儿童,他的妈妈是一家自闭症康复机构负责人。2005年,正在找工作的安静成为其中一员。
“第一天上班,看到一个‘咿咿呀呀’不会说话却长得十分可爱的小男孩朝我走来,大概三四岁,他的两支小胳膊还在胸前胡乱摆动,眼睛不知道看哪儿。”安静说,自闭症是一种无法治愈且伴随终身的疾病,她不知道该如何帮助这些孩子们,便去北京、广州、深圳、上海、台湾等地参观并深造学习。
因各种原因,安静所在的康复机构无法经营下去,但其中五个家庭共同出资租房,邀请安静继续帮他们的孩子康复。11年间,这个小小的机构从5个孩子增加到80多个,期间几易其地,有时是因为孩子的哭声惊扰了四邻,有时是因为安静不忍看到腿脚不便的老人背着孩子爬楼时的步履维艰。
2017年,安静看中了太原市一处偏僻幽静的房子,为凑足租金,安静说服家人卖掉住房,又四处求助才完成装修。家人的无条件支持尤让她感动,“我公公说,‘你在做一件伟大的事情,我们为你骄傲’。”
“除了这些先进的设施和仪器,我们更看重对孩子卓有成效的康复计划。”安静解释,因为一千个自闭症儿童就是一千个样子,有的喜欢不停转圈,有的喜欢发出奇怪的声音,有的好动有的好静,还有孩子记忆力超乎常人,“所以我们要先经过一套严格、详细的评估系统,根据评估结果制定康复计划,每个孩子的都不一样,而且需要老师、家长、孩子共同参与”。
安静成立的山西心予康复园11年间也为500多名儿童提供康复训练。 范丽芳 摄
采访中,陈列在教室最后一排的绘画作品引起记者的注意。安静解释,绘画、音乐、心理沙盘沙具都是情绪宣泄的一种方式,也是孩子心理的体现,“比如这张画,有很多棱角,而且色调偏暗,经过我和他的父母沟通,孩子1岁多就被送到老家,3岁时才接回父母身边上幼儿园。”安静说,一方面,家长错失了早期发现孩子异常的机会,一方面分离焦虑也加重了孩子的心理创伤。对于这样的自闭症儿童,重建亲子关系是康复的重点。”
从事康复工作十余年,经安静照顾的自闭症儿童200多名,她成立的山西心予康复园11年间也为500多名儿童提供康复训练。而且,其中一部分孩子进入幼儿园、小学、中学。如今,园内最小的孩子只有8个月。安静说,一方面“自闭症”已被社会广泛提及,另一方面,家长的意识也在不断提高。
2018年10月10日,是第27个“世界精神卫生日”,今年的主题是“健康心理、快乐人生——关注儿童青少年心理健康”。“得到社会的宽容和接纳”是安静一直在努力呼吁并倡导的事情。正如一位名人所言,每个人都身怀天赋,但如果用会不会爬树的能力来评判一只鱼,它会终其一生以为自己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