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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褪去的下午:历史与小说所交织的现实

   发布时间:2018-02-14 12:28     来源:经济观察报    作者:高凌    浏览:4145    
核心提示:让我来说过去一年里哪些书值得一读其实是很难的:按照传统的观念,虽然每个人知识分处不同的专业,从事不同的职业、身处不同的境遇,但有些知识总该是人所共知的。比如华生大夫就认为福尔摩斯先生应该知道地球绕着太阳转,因此当福尔摩斯先生回答地球和太阳谁绕着谁转跟我有什么相干的时候,这位从阿富汗受伤归来的军医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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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来说过去一年里哪些书值得一读其实是很难的:按照传统的观念,虽然每个人知识分处不同的专业,从事不同的职业、身处不同的境遇,但有些知识总该是人所共知的。比如华生大夫就认为福尔摩斯先生应该知道“地球绕着太阳转”,因此当福尔摩斯先生回答“地球和太阳谁绕着谁转跟我有什么相干”的时候,这位从阿富汗受伤归来的军医感到了十足的震惊。而我在这个问题上刚好站在福尔摩斯先生一边。

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上除了每个人赖以谋生的领域的知识以外,没有什么东西是非要知道不可的。人劳动是为了挣钱,挣钱的目的是为了追求自己的爱好,而爱好些什么完全看个人的趣味。如果我不想小鲁,则东山在哪于我毫无意义;我不想小天下,泰山在哪也跟我没什么关系。贡斯当说社会的悲剧在于每个人都要靠出卖自己的自由换取金钱,但我觉得更大的悲剧在于出卖了自由换取了金钱,在怎么花的问题上还要随波逐流。

很多时候人们把读书和学习当成一回事,但其实这两者是不同的,在我们这个终生学习的时代,每个人为了生存都必须在自己的领域里不断学习。但阅读就不一样了,吉田兼好在《徒然草》里说,有人问某高僧“为什么一念经就打瞌睡?”高僧回答“请在醒时念经!”这句话用在读书的问题上也成立,就是为什么有些书你一看就犯困?正确回答应该是:看你看了不犯困的书。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事值得我们去关注,应该让我们花上一个或者几个下午的时间去读一读,但我们穷尽一生能有几个下午呢?所以跟“应该”或者“值得”我们关注的问题相比,我们更应该搞清楚的其实是“我喜欢”或者“我想知道”什么。学习是我们付出时间获取知识,而学习之外的阅读应该是让知识来愉悦我们。

大部分人当他想和一本书愉快共度片刻时,会选择一本小说。狄更斯和他的渡鸦或者霍夫曼和他的雄猫莫尔,但在我看来,历史很多时候可以提供完全不亚于小说的效果。如今,历史和文学已经显得泾渭分明,对于专业研究者是如此,对普通读者也是如此,人们越来越热衷于宏大的主题,关注事件的影响和意义,把历史的当事人视为历史的点缀和陪衬。当人们谈论历史的时候,他们更关注“性质”关注“影响”关注“意义”而不重视“人”。历史著作的销量始终无法跟文学作品相比的原因,大概也在于此,但历史是什么?历史其实就是每一个你我这样的芸芸众生,在自己所处的时代,想要生活下去,更好的生活下去,追求自己的爱和梦想,走过和我们一样或者不一样的人生,经历相似的或者不相似的悲欢离合,所有这些故事汇集在一起就构成了历史。

从这个意义上说,历史和文学有很多想通的地方,消磨时间、满足好奇心、感受时代和社会,甚至感受到另一个人或者一群人的生命和心灵。与其指责我们时代的小说家越来越热衷于“小确幸”而不重视大时代和整体命运,倒不如索性去读历史。在历史里大时代和整体命运比比皆是,而当某些小人物和他们的生涯在这样的大时代和整体命运里被凸显出来时,就是历史闪烁出文学般的美感的瞬间。

弗洛里安·伊利斯的《1913:世纪之夏的浪荡子们》就是这么一本小书,我在出门的飞机上看了一半,回来的路上就看完了。这本书乍看像是周记、确切地说应该是月记。从1913年1月到12月,作者按照月份把那个时代形形色色的人物推上舞台:

在美泉宫冬日的阳光下,维也纳流浪汉希特勒和途径维也纳的俄国革命者朱佳什维利擦肩而过;弗洛依德和荣格已经水火不容,但柯科什卡和阿尔玛·马勒的爱情之火却还要在整本书里纠结;此时籍籍无名的罗伯特·穆齐尔是维也纳综合理工大学的图书馆管理员,然后靠着“严重神经衰弱伤及心肺功能”的医生诊断书跟大学请长假;维也纳可怕的记者和评论家卡尔·克劳斯在他的《火炬》上为女诗人拉克斯·许勒募捐,但是卡夫卡对这样的募捐不以为然,拉克斯·许勒自己也不太在乎,他在春天的夜晚和日后的女革命者罗莎·卢森堡一起散步;社交界的妙人哈里·凯斯勒伯爵在阅兵式上为某公主讲解不同兵种的军服;未来的南斯拉夫领袖铁托作为戴姆勒汽车公司的驾驶员在某个十字路口看到皇储斐迪南大公的专车呼啸而过;在慕尼黑,一些人忙着恢复酒神的崇拜和祭奠;在柏林,表现主义正登上舞台;在纽约,举行了军械库展;1913年的达豪还是慕尼黑的画家村而不是后来的集中营。这是一本急促到有点飘忽不定的书,写作风格也很随性,作者有时会突然在书中问“里尔克跑到哪去了!”它不是关于1913年先锋艺术的严肃著作,相反作者再现了这些人的一年,当你打开这本书时,就被推进了这些人的生活,这种嘈杂、这种转瞬即逝的光影般的人与事,每个人都在期待着某种东西,追求着一个梦想,不耐烦地生活着。

书的末尾巴伐利亚国王奥托疯了;斯大林被流放到西伯利亚;里尔克在巴黎一边抱怨天寒地冻,一边对普鲁斯特新出版的《斯万家那边》赞不绝口;二级图书馆管理员又成功请到了长假随即登上去柏林的列车;想自杀的斯宾格勒写完了他《西方的没落》第一部分。1913年的大幕正在落下,伊利斯的书到此为止,假如你随着作者的文字,对这些焦虑、亢奋的人们产生了更多兴趣,那另一本书就自然而然出现了:查尔斯·埃默森的《1913,一战前的世界》——描绘的正是这些人所生活的背景世界。

如果说《世纪之夏》是纵向的重现一群人的1913年,那么《1913,一战前的世界》就是横向的再现1913年的世界。这本书没有深入到《世纪之夏》的地步,但它的优势体现在广度上,依靠旅游指南和那个年代的人们写下的旅行记,加上众多的回忆录、回忆文章,作者再现了1913年的整个世界,不是艺术家、浪荡子的世界,也不局限在高地德意志的山巅和湖泊、欧洲各国首都的高楼大厦和林荫大道。书中我们跟着埃默森的笔乘坐火车和轮船;跨越大陆和海洋;骑骆驼进入耶路撒冷;走进对欧洲人而言神秘的北京和上海以及已经“文明开化”的日本。《世纪之夏》按照日历走进了那个年代的一部分人的世界,《1913,一战前的世界》则按照地图和经纬度,走过整个战前的世界。当这纵向和横向,时间的和地理的旅程告一段落时,埃默森和伊利斯用相同的方式宣告了旅程的终结,伊利斯说“施尼茨勒和他的朋友们用开球迎来1914年”,埃默森则是“午夜钟声敲响1913年落幕!”

虽然这两位作者都一再宣称自己只谈1913年,但他们都把1914年放在了结尾,而且显得意犹未尽的埃默森还写了一个简短的尾声《1913之后》:紧跟着1914年新年钟声的,是1918年,劫后余生、回到阔别已久的家的哈里·凯斯勒,他的书房里除了尘土之外仿佛一切都还停留在1913年。埃默森和伊利斯都刻意回避,不愿提及却人人都清楚的主题就是世界大战。而关于这个主题也有一本非常有趣的书——《美丽与哀愁》。这是一本“一战”史,准确地说是一本关于“一战”的历史。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本书里没有条约体系、战争动员、军事计划和战况。一本标准的战争史里有的,这本书里几乎都没有,但那些传统的战争史忽略的东西,却在这本书里闪闪发光,那就是战争里的人。

这是一本属于那些被刻在纪念碑上的密密麻麻的名字的主人的书。这样的题材让人想到很多小说,雷马克、巴比塞或者阿诺德·茨威格,《巨人的陨落》或者《队列之末》。这本书的写作手法同样充满文学性,巡洋舰被击中时燃烧着弯曲的甲板,亚美尼亚大屠杀中被拖向抛尸坑的一个叙利亚教会的主教,燃烧的村庄、成群的难民。在军人身边爆炸的炮弹,在一个硕果仅存的小镇上意外买的一块白面包。1914年宣战时刻齐唱爱国歌曲的人们,火车站上不断演奏的国歌,送行的人们哭声一片。当战争结束,出现在劫后余生的人们眼前如星光般的故乡灯火。这些形象太真实,让人很多时候觉得自己在读一本小说,但它却并不是一本小说。

这本书中的23个主角每一个都是真实的,如果你读过了《世纪之夏》,那么至少有两个人你是非常熟悉的,一个是泡病号的罗伯特·穆齐尔,伊利斯告诉我们1913年底他去了柏林,在《美丽与哀愁》开头,在柏林的他依然保持着知识分子的高冷态度,对随着宣战而陷入狂热的柏林人冷嘲热讽,但很快他就回到了维也纳,报名参了军。他自己说“战争像疾病一样袭来,比发烧还厉害!”“一战”中他战斗在阿尔卑斯山前线,当上连长又被撤职,负责记录别人的英勇事迹,为别人申请授勋,当自己也被授勋的时候却又觉得耻辱。战争的最后岁月里他被召回维也纳,在战时通讯社他坐在过于高大的办公室中,和同样巨大的家具中间觉得自己渺小到微不足道。作者告诉我们《没有个性的人》就在此时浮出水面。另一个当然是卡夫卡,这个波希米亚王国社会保险机构的犹太雇员,倒是保持了他在1913年的形象,这些年里他的拖延症毫无起色,焦虑则愈演愈烈,甚至还开始咳血。宣战的那个秋天,他看到拉着加农炮的马车从布拉格街头驶过,而在1917年的某个咳血的夜晚,他梦见了让隆美尔一举成名的伊松佐河会战。

穆齐尔和卡夫卡今天当然是两个鼎鼎大名的作家,但在这本书中他们却还是小人物,他们只是被卷入“一战”的千千万万个普通人里被我们记住的两个,更多的人则被历史湮没了。这本读起来妙趣横生的书背后隐含的就是这样一个沉重的话题,那些被简报、统计数据、甚至地图上的颜色所取代的普通人,随着恩格伦的这本书在一定程度上被重现,当我们被书中的这些人感动,透过他们的眼睛看到,透过他们的生命感受到那个一百年前的世界。那一瞬间躲在所有这些主角背后的人们仿佛在对我们微笑。那微笑背后洋溢着的是历史本身的温暖。

如果这三本书让你对第一次世界大战产生了兴趣,那么另一本同样值得一读,和前面轻松愉快的文学性历史著作不同,这是一本关于战后时期的严肃作品,《战败者——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革命与暴力》。该书的英文版也刚出版不久,特点在于它谈论了一个长期被忽视的题材——1917至1923年之间的历史。这段历史被掩盖在两次世界大战的血与火之下,人们对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兴趣往往随着1918年的停战就终结了,而对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成因,经常只追溯到1929年的经济危机,即使再向前一步也只到1925年的洛迦诺公约。

这是一本非常值得一看的书,因为书中提供了一种非纳粹的、非法西斯的批评《凡尔赛和约》的视角,因为法西斯主义的罪行,巴黎和会和《合约》本身的很多错误和对“二战”的影响,很长时间里被忽视了,而批评合约的声音也往往被纳粹的声音所掩盖:这就让合约的错误很长时间里得不到正确的评价。本书另一个优点在于,它把1917年以来俄国、波兰、波罗的海三国、巴尔干、奥地利、匈牙利、甚至意大利和奥斯曼土耳其的内战、革命和社会动荡,以及很多国家的法西斯化,视为一个整体,强调了它们和一战之间的关系。这就填补了既往历史作品当中对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关系的一个空白。

如果《战败者》里对帝国的破碎的讨论让你对这个问题产生了兴趣,那么另一本书就摆在你面前了——彼德·贾德森的《哈布斯堡王朝》。这同样是一本偏向严肃的历史读物,书中花了很大篇幅去勾勒哈布斯堡君主国整体的历史观,这点它和《战败者》有很多相似之处:都认为“一战”末期崩溃的中欧君主国——德意志帝国和奥匈帝国,他们的灭亡和崩溃更多的原因来自战败导致的外来压力,而不是这些国家自身的内在矛盾。内部矛盾被人为地夸大了,尤其是奥匈帝国的历史,在既往的几十年中常常被看作是“它崩溃以后形成的一系列中欧和东欧碎片式国家的历史的准备阶段,这些民族在哈布斯堡的摇篮中形成和壮大,然后随着‘一战’和威尔逊纲领而走向独立”。但彼德·贾德森并不这么看,相反他支持这些自诩为民族国家的东欧小国,在很大程度上是奥匈帝国的延续。除了自诩为民族国家从而可以比旧帝国更加赤裸裸的压迫少数民族之外,它们几乎延续了奥匈帝国的全部缺点,却没有旧帝国的宽容和温和。这个观点和《战败者》中描述的战后时期中欧历史对照起来看效果会更好。

我们谈到了了三本轻松愉快的书,两本观点新颖但是阅读需要耐心的书,如果这还不够,那就每样再加一本。在严肃但很值得一读的书里《维特根斯坦的维也纳》是一本文化史类的著作,这本书的主题很像另一本书,而且本书的作者阿兰·雅尼克显然也很熟悉它,那就是卡尔·休克斯的《世纪末的维也纳》,《维特根斯坦的维也纳》很多时候读起来就像是《世纪末的维也纳》的主题变奏曲,但卡尔·休克斯的著作更像是一副奥匈帝国晚期维也纳文化的全景画,维也纳是这幅画里唯一当之无愧的主角。而《维特根斯坦的维也纳》里,维也纳的整个社会从建筑到绘画,从音乐到文学,从群众运动到社会生活整体呼之欲出,但却服务于全书那个提纲挈领的主题式的人物,也就是维特根斯坦。维也纳之所以得到了全景般的再现,只是作为这个长期被误解的伟大哲学家生活和思想赖以形成的舞台。

最后要说的一本书就是卫克安的《哈布斯堡王朝》,在过去的这一年里有两本哈布斯堡王朝的书、而且标题也一样,两本书全都值得一读。卫克安本的这本书把哈布斯堡王朝视为一个整体,这个王朝的形象虽然千差万别,却具有一个内在的共同点,那就是王朝本身所赋予自己血统的那种神圣性,以及这种神圣性所带来的神秘的使命感。这本书让我们有机会触碰到哈布斯堡王朝七百年的漫长历史。对这种历史而言,维也纳的黄金时代只是一个瞬间。而这种感觉就是历史的沧桑感。

历史的沧桑和历史本身的温暖构成了历史这个题材本身的乐趣,如果我们把阅读看作是一种娱乐一种消遣,那么这种乐趣就变得非常重要。在阅读的过程中我们置身于一个遥远的时代,看到一个又一个不一样的人。感受到他们的生命和心灵,如果这个过程能给我们带来一段愉快的时光,那么历史对我们而言就完成了它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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