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名记者到商人,再到记者,最后又回归商人身份。当过电视台记者、报社记者,做过娱乐写手,卖过羊肉串,做过企业培训……直到今天,他在北京做教育培训机构,在全国设立了22个分校区。
李真,山西怀仁人,今年40岁,北京中师必达教育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创始人、CEO。他曾就职山西电视台,山西青年报和凤凰卫视,这些媒体工作经验,促使他更为清醒地认识自己,完成一次次的思考。
而一个不会思考的商人,能否找到自己的归属?
A“记者不是我的终点而是起点”
“记者生涯不是我的终点,而是我的起点。”1996年,他成为山西电视台的一名聘用记者。毕业于新闻专业的他,很庆幸自己比其他同学更早获得了工作的机会。
没日没夜地采访编导,曾经的记者,辛苦着也风光着。上世纪90年代中期,彼时,山西境内还收不到中央二套的节目,更没有山西卫视这个概念,山西的新闻资源犹如一座富矿,做新闻毫无压力。
凭借着自己的专业知识,李真勤勤勉勉工作,在山西获得了“山西好记者”等各种荣誉和奖项。
娱乐节目的匮乏,促使山西电视台开始顺应需求,推出一些娱乐活动节目。当时山西电视台的知名栏目《五彩缤纷》。节目定位准确,《五彩缤纷》节目人气高,也捧红了好几位主持人,比如李平,就是山西家喻户晓的主持人。而李真,则是该节目的编导之一。
后来,随着李平的离开,《五彩缤纷》收视率日益下滑,最终没落。因《五彩缤纷》归山西电视台文体部,文体部领导急中生智,为推陈出新,在山西福利彩票开奖时,还举行过一些晚会。不久后,由于节目导向定位等问题,该节目遂被搁浅,李真曾短暂担任过节目的策划。
在这种情形下,李真颇为失落:“地方台人才有限,水平有限,待在这里不会有太大的出路。想改变,想学到更多的东西,就只能是离开、寻找。”他这样认为。
当年,他只是一名聘用制人员,不是电视台正式职工。毫无牵绊,他背起了行囊,跑上了北京求职。
记者,这个行业可以成就人,也可以毁掉一个人。心高气傲的李真,就想找一份体面工作,当年定的薪酬预期为5000元人民币。在这个预置高度下,李真寻找了三个月之久。
一双皮鞋磨破了,他心仪的工作仍然没有着落。眼看着口袋里的钱越来越少,吃饭都要成了问题,他只好将目标定到了最低。这个时候,北京龙乐传媒公司向他递来了橄榄枝,给他开出了1200元的薪酬,他二话没说上了班。之前,在山西电视台的工资,他每月最多时可拿1500元。
这家公司很有实力,当年尹相杰就在该公司麾下。李真的工作则是为这些歌手艺人写一些正面的稿件,也就是所谓的写手。作为文化公司的写手,他为很多当时还不知名的艺人写过稿件,还做过刚从马来西亚回国发展的孙楠的专访,正是那篇专访让他博得了媒体界的青睐,使得他能从一个平台顺利过渡到下一个平台。几个月来,他接触到了更多知名媒体人,眼界越来越宽广。
三个月后,李真薪酬已涨到了3000多元。然而,李真来北京的梦想就是到央级媒体成就自我。一次,凤凰卫视招聘,他从二百多名报名者中脱颖而出,又做回了记者。
B卖羊肉串打开一扇商业启蒙的门
一线电视台记者很辛苦,但辛苦对于李真来说,不是问题。
问题在于,他无法突破自己内心的精神需求。北漂有几百万人之多,而他只是其中一位。随着年龄的增加,他觉得归属感如同牢笼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你到底要干什么,北京需要你吗?你需要什么?
1999年,北京大学生做了一个大讨论——你把什么带给下一个世纪?这个讨论,怦然击中了李真的痛处。
北京的高学历者比比皆是,论学历,李真普通到如一粒尘埃;论才华,北京人才济济,他也再平常不过。想到最后,他觉得自己唯一可以骄傲的只有“青春”二字。然而,北京最不缺的就是青春,来自天南海北的有志向的年轻人,把大把大把的青春挥洒在北京这片土地上。青春,算是什么优势!
这时的李真,二十五岁。除了年轻还有任性,他掉头背起行囊,消失在北京,回到了太原。
他回到了许西村,在这个熟悉的地方,租了一间房子。隔壁,一边是曾经的大学同学二朱,另一边是一个卖羊肉串的小伙子。
李真躲在出租房里,思考关于该怎么体现自我价值的问题,这真是每个人的头等难题,李真一下子找不到了方向感。而旁边卖羊肉串的小伙,忙忙碌碌停不下来,每天深夜回家,小伙子都将自行车往角落一放,骂着同一句话:“这真不是人干的事儿。”
日复一日听这句话,李真很好奇,为何卖羊肉串就不是人干的事儿,有那么难吗?终于有一天,小伙子再次说这句话时,他出门接上了话茬:“你觉得不好干,我来干吧。”小伙子说:“好啊。你试试……”
于是,李真用了小伙子的工具,开始专心学习怎样烤羊肉串。
他说,他对于做商业的思考,真正是从卖羊肉串开始的。
当年每500克羊肉是7元,而一元可以买到5串羊肉串,怎样将500克羊肉串卖到14元,就成了他每天串羊肉串时下的功夫。
等学会了烤羊肉串的基本技巧,他推着自行车,架着铁皮烤箱来到了山西大学的门口叫卖。第一天,他卖得3元钱。第二天,他刚刚回本。为何这么繁华的地段,羊肉串销售量却这么低呢?最后,他发现,就在不远处还有一家卖羊肉串的,生意特别好。观察了一段时间,他发现自己无论从技术上还是色香味上,都远逊色于对方,根本不具备竞争力。
远离竞争对手,或可找到一条出路。李真在周围踩地盘,在山西经济管理学院(现山西财经大学)门口找到了商机。
“那边有一个烤肉串的,但他的技术还不如我的好,我可以竞争过他。”换了市场后,李真每天都能卖1500克羊肉,赚20多元。技术上不断提高,李真两只手可以同时烤,而且一次可烤70串。即便这样,李真仍然觉得自己有欠缺,究竟欠缺在哪里呢?
有个大学生说:“你怎么不像烤羊肉串的呢?穿得这么干净。”一语惊醒梦中人,李真恍然大悟。从此后,烤肉串的那身衣服,他再也没有洗过,黑得油光发亮。
“干什么就要像什么”,李真悟到了生意的奥妙。从那以后,每月赚几千元基本没有问题。周围的饭店也让他供货,他直接烤好就送进了饭店,很多学生排队都等不上肉串。
如果,李真满足于现状,今天的他,可能是太原市羊肉串烤得最好的“买买提”。不过,这个生意,只是为李真打开了一扇商业启蒙的门,他的思维总是在跳跃着前进,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想要什么,他只是想,做得更好,飞得更高。
有个朋友多次推荐他到山西青年报做记者,他说厌倦了做记者,朋友就安排他做了人事部主任。那年,李真26岁。没过多久,他被调往新闻部。
“顿时感觉路走错了。但朋友的一片好心,只好接受。在新闻部,主任也可以写稿子,写稿子是有绩效工资的。”做新闻期间,他策划了“朱朝辉飞越黄河”等新闻事件,引进了凤凰卫视等媒体资源,对该事件进行了全方位报道。这次策划,让他和朱朝辉成了好朋友。不久后,朱朝辉遭遇了一次“绑架”事件,“星辉”不复从前。2001年,李真再次策划了“朱朝辉飞越井冈山”,并为北京收养服刑人员子女的张淑琴募捐到了一笔善款。
用李真的话来说,认识的人多了,心也野了。加之看不惯新闻行业里的一些不正风气,他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辞职。
“我在报社有‘版霸之称’,八个版面,五个版面有我的稿子,我的新闻理想在这里抛撒到淋漓尽致,也终结在了这里。”李真的离去让很多人难以理解,而他的想法很简单,“赚钱和精神满足不是一个概念,我只想让自己的精神更加富足起来。”
C北京创业意欲打造一个全国品牌
毋庸置疑,创业需要眼光。2002年,李真来到了山西另一个煤炭大市——临汾市,做一份类似于太原《生活向导》之类的商业报纸,名字为《民声商讯》。一期下来,大约能赚5000到6000元。出了几期后,有一个北京的企业培训公司到临汾找合作伙伴。
其时,山西省的煤炭行业风起云涌,正进入高速发展期,大量的民营企业应声落地。而面对复杂多变的市场,很多老板没有管理经验和从商技巧,企业管理培训无异于一个巨大的蛋糕。李真考察后,坚定做起了企业管理培训。
“公司生意很好,一个人培训费700元,一场课就会收入二十多万,有时候,临汾市1200人的大礼堂座无虚席。”李真凭借着企业管理培训挖取了从商路上的第一桶金。
一直做到2008年,煤炭行业的黄金时期,也是李真商路的黄金时期。之后,煤炭市场效益下滑,煤矿纷纷整合关闭,整个企业经济市场一蹶不振。
在培训行业时间久了,李真各方面经验很充足,他从容不迫地选择了研究生学历培训这个冷僻行业。他承认,自己属于领先者,教育环境如何变迁,这块培训蛋糕是旱涝保收。
李真仍然不满足。
他还要折腾。看到国家颁布的教师资格培训改革方案后,李真认准了教师职业资格培训是未来的一个中国教育培训行业一个新的风口,而且是爆点。
“从2011年,湖北、浙江两省第一批进入教师资格证全国统考,到2013年,全国已经有11个省进入全国统考,到2016年全国所有省市全部进去国考。国考后考试难度增加,就会有大量的考生去参加考前培训,远远超过公务员培训市场,这块的培训经济绝对是一个商机。”2013年10月份,李真筹集500万资金注入这个项目,从临汾前往北京,在北京大刀阔斧地开始创业,起名“中师教育”。
他的想法不仅仅是赚钱,他要做成像“新东方”“学大”那样的全国知名教育培训品牌。然而,一个教育产品从研发到孵化是一个复杂的过程。
两年时间,李真研发整理出120多本教材,签约了北京最好的70多名讲师,录制了1700多课时课程,到目前为止在6个省建立了22分校区。在此创业当中,他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
“人才投资投入巨大,却忽略了人才带来的经济效益与投入不成正比。商业模式以店铺销售为主,没有多大的经济效益。资金的缺乏,导致拖薪欠薪等情况发生,期间发生两次职工投诉到了劳动部门要求赔偿。”李真历数种种困境,他说那段时间,简直如同在火炉里烤着,一分一秒都在煎熬,每天到公司的第一件事看看今天谁没有来,而事业最低谷的时候身边只剩下了2个员工,公司搬离了原来的400多平米的大办公区,换了一个45平米的。
但是,如果你自己不放弃,谁能让你放弃呢?创业本身就是九死一生。”李真咬着牙,面对朋友、同事的种种质疑和家人的不理解,继续注入资金,其实这个时候资金全部是靠东凑西借了。
市场是存在的,失败只能证明你的能力不够,而不能证明蛋糕不存在。在这种信念的支撑下,他启动了中师教育项目推荐全国百场路演系列活动,计划2016年举办100场项目推荐会,签约500家合作代理。
今年,李真还为大学生量身定做了“大学生创业之星成长计划”,他计划在全国高校开展此项活动,给大学生提供创业项目,创业指导以及创业资金。“因为教师职业资格培训的核心群就是大学生,大学生加入这个创业项目,可谓熟门熟路,一方面扶持了大学生,另一方面也对我是个很好的宣传和推广。目前,已经在河北一些大学进行推广。”
李真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温和着犀利着的记者了,他彻头彻尾变成了一个商人。他说话铿锵有力不容置辩,整个人是满满的霸气和自信,他说:“2016年,全国要完成500个分校区。”
他说:“你不要笑我,我可能失败,但我最可能的是成功。因为,一个成功的人首先是一个能折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