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零和鲁大师是前车之鉴。
9月27日，美国知名做空机构Grizzly Research（“做空机构”）发布了一份针对中概股奇富科技（QFIN.O、03660.HK，“公司”）的做空报告。
该报告的标题相当直白、劲爆，名为《我们认为奇富科技是一家中国骗子公司，拥有彻底虚假的财务信息、欺诈性资助人和岌岌可危的业务》。
（来源：Grizzly Research）
公司成立于2016年，原上市名称为“360数科”（360 DigiTech），于2023年改名为“奇富科技”。
公司被大家熟知的品牌名字是“360借条”，近期改名为“奇富借条”。
（来源：奇富科技官网）
周鸿祎曾长期担任公司的董事会主席，直至2024年8月宣布因“个人原因”辞职。
公司被质疑财务造假
做空机构质疑公司财务造假，理由之一是公司向国家工商总局（SAIC）申报的财务信息，与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递交的财报，存在极大差异。
国家工商总局数据显示，2022年，公司6家境内子公司的合计净利润为315万元，而公司2022年财报披露的净利润高达40亿元，两者相差1271倍。
2023年，公司向国家工商总局申报的净利润，与财报披露的净利润，分别为308万元和43亿元，两者相差1384倍。
（来源：Grizzly Research）
做空机构称，会计处理方法的不同，显然不足以解释上述巨大的差异。
因此，做空机构认为，公司一直在伪造SEC财务报表，向美股投资者夸大其业务的净利润。
（来源：Grizzly Research）
如果上述指控属实，公司是如何粉饰财报的呢？
做空机构给出了两种解释，包括关联方转移成本，以及操纵利润表科目。
01 利用关联方转移成本
上海奇步天下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上海奇步天下”）是周鸿祎的一家子公司，因此是公司的关联方之一，不在合并报表范围内。
（来源：Grizzly Research）
据公司财报，近年来，公司与上海奇步天下有着大量关联方交易，包括双方联合担保贷款。
（来源：Grizzly Research）
做空机构称，上海奇步天下以公司原名称“360数科”的名义，通过网络招聘大量员工，双方存在业务混同。
（来源：Grizzly Research）
据两个招聘网站的公开信息，上海奇步天下的员工数量为“5000-9999人”和“1万人以上”。
（来源：Grizzly Research）
做空机构认为，上海奇步天下拥有如此庞大的员工数量很奇怪，因为从公开信息渠道找不到该企业的任何业务运营痕迹，无论是线上还是实体。
（来源：Grizzly Research）
相比之下，据公司财报，截至2021、2022和2023年末，公司的员工数量分别为2129名、2199名和3121名。
因此，做空机构认为，公司极有可能利用上海奇步天下转移真实的员工成本。
02 利用坏账准备操纵利润
做空机构还质疑，公司一直在利用坏账准备操纵当期利润。
公司所发放的贷款，反映在应收账款中。同时，公司需要对应收账款计提坏账准备，并计入当期损益。
2022年和2023年，坏账准备分别占公司期间总运营开支的55%和50%，因此是影响当期利润的重要科目。
（来源：Grizzly Research）
“90天逾期率”是一项核心运营指标，反映公司所发放贷款的健康状况。
据披露，公司的90天逾期率从2022年的2.03%上升至2023年的2.35%，并于2024年二季度进一步上升至3.40%，表明公司的贷款质量持续下降。
（来源：Grizzly Research）
2022-2023年，公司应收账款从253亿元增至337亿元，同比增幅为33%，但计提的坏账准备金额却从66亿元降至58亿元，同比降幅为12%。
公司的坏账准备计提比例，也从2022年的26%，降至2023年的17%，并于2024年上半年进一步降至13%。
（来源：Grizzly Research）
做空机构认为，公司在应收账款增加和90天逾期率上升的背景下，计提的坏账准备却在减少，这似乎并不合理。
同样不合理的还有，尽管公司披露的营收和净利润自2022年以来持续增长，但截至2024年上半年末，现金及现金等价物却从2022年的105亿元降至84亿元，减少21亿元。
公司的财报似乎无法解释，大量现金为何“凭空蒸发”了？
周鸿祎多次“损害公众股东利益”
做空机构称，从周鸿祎在资本市场的行为来看，此人有着“破坏股东价值和欺诈性指控的历史”。
（来源：Grizzly Research）
做空机构提到了周鸿祎的其他两家上市企业——鲁大师（03601.HK）和三六零（601360.SH）。
鲁大师于2019年赴港上市，控股股东为诚盛有限，实控人为周鸿祎。自上市以来，鲁大师股价长期处于下行区间。
（来源：Grizzly Research）
2023年9月11日，鲁大师发布公告称，考虑派发特殊股息，并预计在9月21日召开董事会会议，以讨论派息事项。
由于突发利好，鲁大师的股价飙升，从此前约1.10港元的低点，大幅升至近2港元。
然而，2023年9月20日，鲁大师突然披露，其控股股东诚盛有限已出售超过3400万股股份，出售比例高达12.77%。
就在诚盛有限减持完毕的次日，即2023年9月21日，鲁大师随即宣布董事会会议取消。随着特殊派息计划告吹，鲁大师的股价也随之暴跌。
（来源：Grizzly Research）
做空机构还称，周鸿祎控制的三六零，多数期间的股价表现并不佳。
三六零此前曾在美股上市，并于2015年在周鸿祎的主导下被私有化收购。2017-2018年，私有化后的三六零，通过借壳在A股再次上市。
三六零股价在借壳上市初期一度暴涨，但随后经历多年的连续下跌。
（来源：Grizzly Research）
三六零近年的股价高峰发生在2023年2月-4月，期间受ChatGPT热点推动，股价上涨186%。
2023年4月，三六零宣布，周鸿祎已与妻子离婚，共同财产已经处理完毕。
做空机构称，“离婚事件”在当时引发极大争议性，因周鸿祎宣布离婚的时点，恰逢股价高点。
（来源：Grizzly Research）
做空机构称，基于同一实控人的不同上市企业的长期表现，可以看出实控人的“商业头脑和回报股东的水平”。
（来源：Grizzly Research）
由于三六零和鲁大师的股价经历颇为类似，做空机构认为，公司的股价未来极有可能经历同样的下行。
做空机构估算，自2020年以来，公司的内部人士已经陆续抛售了价值超过2.3亿美元的股票。
在做空报告的结尾，做空机构将周鸿祎定性为“一个利用上市公司损害公众股东利益的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