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名王子被抓后,又一名沙特王子坠机身亡
据沙特阿拉伯国家电视台5日报道,一架载有一名沙特王子和数名政府官员的直升机当晚在沙特靠近也门边界的阿西尔省坠毁,包括王子、2名机组人员和4名政府官员在内的7名机上人员全部遇难。
报道说,沙特前王储穆克林的儿子、阿西尔省副省长曼苏尔·本·穆克林当天在数名政府官员陪同下,乘直升机前往位于山区的一座小城视察建设项目。目前尚不清楚飞机坠毁的原因。
据沙特媒体报道,在该直升机失事前一天,也门胡塞武装向沙特首都利雅得国际机场方向发射一枚弹道导弹,被沙特防空部队拦截并摧毁,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
此前,胡塞武装不时向阿西尔省等沙特与也门接壤省份发射炮弹和导弹,以报复沙特对其目标的轰炸。
11位王子被抓,“中东巴菲特”损失惨重
11月5日,沙特国王突然下令逮捕了11位王子、4名现任大臣、和11名前大臣,同时成立反腐败委员会,由6月份新立的王储穆罕默德·本·萨勒曼领衔。
逮捕令称,“沙特领导层注意到有人将私人利益置于公共利益之上,毫无道德地盗取公共财产,而政府中的腐败分子正是帮助他们的共犯。”
在这其中,引人注意的是,在全球金融界知名度很高、绰号“中东巴菲特”的瓦利德王子(全名瓦利德·本·塔拉勒)也在被捕之列。
华尔街日报表示,平日高调敢言、曾“两度解救”特朗普的瓦利德王子成了沙特经济改革的一面旗帜。他的被捕或许会让国际社会怀疑,“沙特远景2030”等经济转型计划是否受到波及。
虽然周日对全世界大多数国家的股市来说正是休市的日子,但沙特股市恰逢开盘交易的日子。沙特Tadawul股指11月5日开盘后暴跌3.2%,但随后收复失地。
瓦利德王子旗下的“王国控股公司”(Kingdom holding)全天跌幅达7.59%。
受到这次事件影响的,还有沙特阿美(即沙特国营石油公司Saudi Aramco)一项史上规模最大的上市计划。
11月4日,特朗普才在推特上为纽约摇旗呐喊,希望沙特阿美大约1000亿美元的IPO能放到纽约证券交易所来做。不过这次事件过后,沙特阿美的IPO计划是否还会按计划进行,特朗普会不会“被放鸽子”,成了一大悬念。
沙特“反腐风暴”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据沙特官方称,这次官员被捕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调查2009年到2011年沙特西部城市吉达的洪灾事件。
2009年,沙特西部最大城市吉达遭遇史上最大暴雨袭击,城中大规模断电,死亡人数达120人,引发了公众对政府财务腐败和基础设施失修的大讨论。
2009年吉达洪灾
然而,不少观点认为,吉达“洪灾腐败案”只是这次抓捕行动的冰上一角,沙特王储穆罕默德·本·萨勒曼极有可能以反腐为名,清除沙特统治集团内部的潜在王位竞争者、反对经济和社会改革、反对也门战争的人士。
这么看来,这次的事件似乎只是近几个月来,密集清洗反对派的系列行动中的一波。
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在此次逮捕中,瓦利德·本·塔拉勒王子被捕十分出乎意料,因为他不仅是现任国王萨勒曼的亲侄子和沙特首富,是花旗银行和推特等诸多美国公司的主要投资人,还是曾经多次公开表达过对现行改革的支持。
然而,根据“维基解密-海湾”账号披露,瓦利德王子这次被捕除了因为参与行贿和洗钱之外,还涉及到沙特王室内部的政治斗争。该消息称,在王室内部会议中,瓦利德曾威胁,如果沙特王储不释放之前被软禁的前王储穆罕默德·本·纳伊夫的话,他就将所有的资金转移到欧洲。
谋划已久的清洗运动
事实上,从今年8月开始,国际媒体就开始频繁报道沙特王储对反对派的清洗行动。
首先是四位流亡欧洲的沙特王子被秘密绑架,此前,他们就曾因为与王储意见相悖而被迫出国。其中一位是图尔基·本·班达尔王子,他是负责保卫王室安全的警察部队的前高级官员;另一位是苏尔坦·本·图尔基,他是前国王阿卜杜拉小女儿的丈夫。
随后,另一波逮捕行动是针对宗教人士、法官和学者的,他们中既有极端保守主义者也有自由主义者。被捕的人士包括学者萨勒曼·奥达、阿艾达·盖尔尼、阿里·欧麦里等,诗人齐亚德·本·纳赫特和经济学家伊萨姆·扎米尔,他们中间有人在twitter上的关注者达1700万。
事实上,沙特王储穆罕默德“主政”后的三大政策:封锁卡塔尔、也门战争和国内社会经济改革,在沙特社会中都存在广泛争议。因此,很多人认为,密集的逮捕行动除了清除潜在的王位竞争者之外,也是为了打压国内反对王储政策的声音。
沙特王储穆罕默德
此外,新成立的反腐委员会拥有广泛的权力,它可以没收资产和基金,以及在移交司法机关前采取必要的管制措施。
有沙特学者称,这是自上世纪70年代以来,沙特王室权力最集中的一次。
曾经,建立在政教联盟和部落联盟基础上的沙特王国,拥有缜密的内部协调网络,但是这次解职和逮捕行动无疑打破了沙特王室几十年来各派共治的传统,王储对王室、军队和经济部门的铁腕控制前所未有。
雄心与障碍
不过,近期的逮捕行动和反腐委员会的成立,标志着王储穆罕默德彻底大权在握,同时也展现了穆罕默德推动沙特转型的勃勃雄心。
去年4月,时任副王储的穆罕默德便推出了“2030愿景”,主要内容包括建立2万亿美元的巨型主权财富基金、出售国家石油公司股权、削减石油补贴和扩大投资,试图通过经济和社会改革的“双轮驱动”,实现沙特的成功转型。
就任王储后,穆罕默德巩固了在国内的权力,“2030愿景”的执行力更强。在社会改革方面,他主张允许女性驾车,鼓励妇女参政议政,改变沙特保守封闭的国际形象。近日,他甚至公开宣布,沙特应该回归对所有信仰都持开放态度的“温和伊斯兰”国家。
在军事和外交领域,穆罕默德则展现强悍风格。
在伊朗问题上,穆罕默德态度强硬,声称要对伊朗“硬碰硬”,除非伊朗改变其政策。2015年3月,刚担任国防大臣不久的穆罕默德就发动了对也门胡塞武装的军事行动。此外,他还主张大力发展本国军工产业。
穆罕默德这两年多来访问了多个主要大国,同一些大国领导人建立了密切联系,为沙特谋求国际支持,同时也提升了他个人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在他2015年5月访问美国后,时任美国总统奥巴马曾评价他“非常博学、聪明、智慧”。
今年3月,穆罕默德再次访问美国,同新任总统特朗普会面,并劝说特朗普将就任后首访放在沙特。果然,特朗普首访从沙特开始,打破了多年来美国总统首访邻国墨西哥或加拿大的惯例。
不过,穆罕默德推动沙特转型也面临不小的挑战。其新政要想取得成功,不仅要团结相对开明的精英阶层,更关键的是要克服宗教保守势力的阻力,有效动员起普通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