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
年轻女子木兰织出来的
是布匹还是丝绸?
“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
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
木兰那个时代的女子
穿的衣服是什么样式?
木兰英雄传奇故事
最早出现于南北朝时期的乐府民歌《木兰辞》
一般认为这首碾压南北朝乐府的诗歌
创作于北魏时期
道武帝拓跋珪
魏太武帝拓跋焘
北魏是鲜卑族拓跋部建立的政权,始于公元386 年,结束于公元534年。公元398年七月,道武帝拓跋珪从盛乐(今内蒙古和林格尔)迁都平城(今山西大同),正式称帝。公元423年拓跋焘即位,史称魏太武帝,经过20多年的征战于公元439年统一北方。学术界普遍认为,《木兰辞》描写的正是北魏统一战争中的对柔然之战。
北魏属于中国历史上的南北朝时期。这一时期北方是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有北魏、东魏、西魏、北齐和北周五朝;南方则是汉族建立的王朝,依次为宋、齐、梁、陈,战乱不断,朝代更迭频繁。同时,这也是一个融合创造辉煌成就和灿烂文明的伟大时代。除了在纸张上留下《木兰辞》这样的千古英雄传奇,拓跋鲜卑政权在山崖上留下了中国乃至世界宗教艺术史上具有崇高地位和伟大成就的云冈石窟和龙门石窟,还写就了在世界科技文化史上占有领先地位的鸿篇巨制《水经注》和《齐民要术》。
因此
北魏不仅仅是一个征服性王朝
更是一个建设性王朝
这种建设性延及隋唐帝国
开创了中华文明的又一个高峰
▲石雕孝文帝礼佛图
北魏统治中国北方约一个半世纪里,尤其是实行均田制后农业生产呈现出欣欣向荣的局面。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农业背景,贾思勰才能够把传统的农学著作和生产实践经验结合起来,编撰完成综合性农学著作《齐民要术》,全面总结了秦汉以来迄于北魏末年北方地区的农业科技知识,对当时及后世的农业生产和农学著作都产生了深远影响,被认为是一部有关中国古代前期农业生产的百科全书。
▲《齐民要术》
《木兰辞》中的“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从一个侧面呼应了《齐民要术》,让后人有机会想象那个时代的木兰们是如何进行纺织生产的——这些纺织不仅在满足居民的需要,还要满足官府和军队的需求。
从考古发掘的陶俑和墓葬壁画可以看出来,北魏时期军人形象最常用的服饰搭配从内到外分别是褶衣、缚裤、裲档铠、披风、风帽。
▲甲骑具装俑 北魏
褶衣是北魏早期鲜卑族服饰的主要服装之一,常与缚裤组成“袴褶”的服装搭配。《释名》解释:“褶,袭也,覆上之言也。”《急就篇》颜注曰:“褶,谓重衣之最在上者也,其形若袍,短身而广袖,一曰左衽之袍也。”褶衣形制为交领(左右衽不定)或对襟,袖子宽大,衣长一般长及臀下,腰部束带固定。
▲褶衣 中国丝绸博物馆藏
▲北魏 陶俑
与中原和南方人多把褶衣作为军戎服装不同的是,北魏“袴褶”的穿着范围很广,除了作为军装,社会各阶层男女也作为日常服装穿着。只不过制作褶衣的面料有别,平民多使用麻葛,贵族多使用丝绸。国内学者认为,作为军人的木兰所穿褶衣面料材质应该为麻,颜色是红色。“木兰当户织”织出来的主要是麻布。
▲袴褶是上衣下裤的组合服装,基本款式为上身穿褶衣,下身穿宽口袴。司马金龙墓出土的北魏漆木屏风,画面中四名轿夫上身穿短襦,下装为缚裤。
木兰作为北魏骑兵可能还会穿裲裆甲。裲裆甲源自北方民族,是流行于南北朝时一种铠甲。裲裆甲分为胸甲和背甲两部分,均用铁甲片连缀而成,肩部用皮制搭襻连缀,腰部用皮带系扎,衣长至臀。层层搭叠起来的甲片具有很高的防护力,北朝的重骑兵都身穿裲裆甲,这从北魏墓葬出土的军队陶俑可以看到。
▲裲裆甲北魏陶俑 故宫博物院藏
▲裆铠复原(图源:《话说中国历代甲胄》
研究者也指出,南北朝时期裲裆分化出三种不同类型,即作为内衣的裲裆、外穿的裲裆衫、军戎用的裲裆甲。裲裆甲与外穿的裲裆衫的一个重要区别是上半身前后衣片的形状。裲裆甲上半身前片上缘为圆弧且有下凹的弧度,更加贴合身体曲线;后片上缘中间则有近似三角形的凸起弧度,起到保护颈部的作用。
▲魏晋裲裆
▲南北朝陶彩绘男俑 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馆
源自北方民族的裲裆衫,在中原文化区域里属于新型服饰,它的流播甚至被视为打破礼仪秩序。不过,这也充分说明公元5世纪时的民族交往、文化融合浩浩荡荡,思想解放、彰显个性势不可挡。最终,包括裲裆衫在内的北方服饰、饮食、生活用具等逐渐融入中原的衣食住行中,中原的思想文化也影响了北方来的游牧民族。
于是我们看到这样的场景:初春明媚阳光里,穿着锦绣裲裆衫的美丽时尚的女郎走过,南朝人写诗点赞“阳春二三月,单衫绣裲裆”。
▲高洋墓出土的仪仗陶俑
“顶上符号”风帽则是北朝特色首服,男女通用,形制多样,出土陶俑常见,但考古实物很少。风帽呈半圆形,有帽披,帽檐后和前方下巴处分别有系带以固定。
▲北魏宋绍祖墓“风帽”俑(左)
固原北魏墓漆画“风帽”人物(右)
比对考古和文献记载中的服饰样式,学术界对一些影视作、绘画作品中的木兰戎装服饰并不认可,认为这些作品让木兰穿越了——有的穿戴上了宋代服饰,有的甚至穿戴上了明朝服饰,全然违背了历史真实,这些木兰形象已经不是北魏那个征战疆场的木兰了。
“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
回归常态生活的木兰
应该穿着当时的常见服饰
魏晋时期的妇女服装以宽博为主,上衣样式上对襟、交领居多,束腰,衣袖宽大,并在袖口、衣襟、下摆缀有不同色的缘饰;下身着长裙,腰间用帛带系扎,还可能有其他裙饰。
北朝和南朝妇女衣裳的形制差不多,吸收了少数民族服饰特色,但大体上保持了前代宽袖、长裙的形制。北朝女装也有窄袖的衣裙,北齐杨子华创作的绢画《北齐校书图》中就可以看到穿窄袖衣裙的侍女。当然,木兰还可能穿上“袴褶”,既有军旅岁月的影响,又方便日常劳作和生活。
▲《北齐校书图》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