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汾水河畔永投商海的古典家具工匠;他,一个十年砺剑返乡兴业的非遗传人;他用谦虚的继承,展示历史文化之美,他用精致的创新,显耀现代工匠之能,请听最美创业临汾人—— 曹运建的晋作家具梦。
这是位于襄汾县南贾镇东牛村的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雕廊画栋,飞檐斗拱。青砖绿瓦、绿树竹林间不时可见精美的砖雕、木刻,极具山西晋南明清建筑风格。这里就是山西省著名家具品牌,唐人居古典家居文化有限公司所在地。在这里我们见到了唐人居的掌门人——曹运建
眼前的曹运建,身材魁梧,皮肤微黑,谈话间带着浓浓的襄汾口音,而这位貌不惊人的农家汉子,却是远近闻名的唐人居古典家具掌门人,非物质文化遗产晋作家具制作技艺国家级传承人。
巧的是,今天曹运建正好要出门拜访一位知名的古典家具的藏家,我们的采访就从这次跟随探访开始。
聊起古典家具,曹运建一下打开了话匣子。
17岁开始,曹运建便与古典家具结缘,上世纪80年代,古玩收藏了热悄然兴起,精明的曹运建就是最早的一批开始走街串巷收购旧家具的人,行内叫铲客。
曹运建说:“那个时候,咱们老百姓刚刚富裕起来,盖新房、换新家具成为一种时尚,很多旧家具要扔掉,要么当柴火烧掉,这里面就有很多老房上拆下来的雕件呀,明清旧家具啊。而这些在北京等大城市,有人高价收购,当时对我来说,这就是挣钱的门路。要生活啊。”
在收购古旧家具的过程中,曹运建慢慢地对古典家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开始尝试着修复。
修旧如旧,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并不容易。
靠着一股韧劲,曹运建在行内渐渐有了名气,生意也越做越大,1995年,曹运建在北京古玩街开了家古玩店,专营故旧家具,凭着高超的修复技艺,很快就做得有声有色,风生水起。
生意越做越大,但曹运建却越做越不开心。
当看到被国人弃如敝履的古旧家具被外国人当宝贝收藏的时候,曹运建的心被深深的触动了。带着深深的困惑和痛心,他一头扎进了对古典家具的钻研中。他一边继续做生意一边四处拜师学习,向民俗学家陶富海请教,与收藏大师马未都交流,反复阅读王世襄的《明清家具珍品鉴赏》。渐渐地,一个新的世界在曹运建面前打开。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作为明式家具重要流派的晋作家具,占据了曹运建的视野。
曹运建告诉我们:明式家具,在世界范围内是个顶峰,明式家具四个流派,一个是苏作,广作,京作,另一个就是晋作,而相比于苏作,晋作的出精品率更高。而我们山西,我们晋南就是晋作家具的重要制作地。可惜的是,到我们现在,晋作家具的生产制作技艺,基本上失传了,出现了传承断层。
曹运建给我们聊起晋作家具的起源和工艺特点,看得出,对古典家具,他是发自内心的喜欢甚至近乎痴迷。
坐在返程的车上,曹运建依然意犹未尽翻看着拍摄的照片,他说,做古典家具行当近30年,从最初以之谋生,到喜爱痴迷,晋作家具像一块磁石,深深的吸引着他。
2000年,就在北京的事业发展顺风顺水的时候,曹运建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回襄汾老家,再一次的开启了他的创业之旅。回到家乡后,他用了一年的时间,在襄汾县东牛村建设了占地35亩的晋作仿古家具生产基地,又从全国各地聘请了高级木匠和技师50余人,并从老家招聘上百名工人,开始了对晋作仿古家具的工艺恢复、产品研发。在申请注册商标时,他为他的产品起名为“唐人居”。
曹运建说:“之所以叫唐人居,是因为说中国,说山西,都离不开唐,国外叫中国人为唐人,而山西是大唐龙兴之地,临汾被称为唐尧故里,所以唐是我们的根。晋作家具,它的根也在山西,在晋南。所以叫唐人居比较贴切。我之所以选择回家乡,也是因为我的根在家乡,襄汾本身就有深厚的家居文化积淀,这里木雕工艺、金漆彩绘工艺可以说是代表北方较高的水平。我认为,只有在这方水土上,才能把晋派家具文化做得更纯粹。”
晋作古典家具,源于秦汉,成熟于唐宋,明代中期达到鼎盛,到清代成为著名家具流派,它以选材精良,设计巧妙,制作精巧,造型简练,线条流畅,风格清新,素雅端庄而著称,一直流传于民间,没有形成规模生产。到现在,历经岁月洗礼的晋作家具,在技艺传承出现断层,掌握整套制作技艺的工匠几乎无法找到。
他说:“当时,掌握整套技术的工匠师几乎是没有的,我就从四邻八方找到一些能工巧匠,带领大家一点一点的学习,把收购回来的家具一个个分解、修复、组装,研究,一步一步的恢复技艺。”
就这样,聚集能工巧匠,请教专家学者,从研究自己多年来收集的明清家具入手,晋作家具的工艺在曹运建和工匠们手中一点点得以重现。2002年,第一批唐人居品牌晋作仿古家具推出,立即惊艳红木家具市场,一炮打响。当年,唐人居产值达到了700万元。这个时候,曹运建又把目光转移到了晋作家具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申报。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第一次的申报失败了。
第一次申遗失败后,曹运建并没有放弃,他开始走访、学习,与中央美院合作,成立了古典家具研究所,这是山西省唯一的专门研究晋派明式古典家具生产工艺及文化内涵的研究与开发机构,并且对古典装饰、古典灯饰、古典砖雕进行研究与开发。
2010年,曹运建的努力终于有了收获,唐人居“晋作家具制作技艺”被列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保护项目,被山西省授予“山西十大文化品牌”。申遗成功后,曹运建先后举办了两届唐人居“非遗”文化节,致力晋作家具及文化的推广。2014年,唐人居产值达到了7000万元。
目前,唐人居汇聚了一大批优秀的工匠和技师,同时拥有了自己的设计和研发人才,而这,是曹运建最为欣慰的收获之一。
2011年,唐人居古典家具博物馆成立,曹运建多年积蓄收藏的12000余件明清家具得到有效保护,唐人居新作品同时在馆内陈列展出,徜徉其中,我们似乎感受到,这些凝聚了不同时代工匠心血和智慧的晋作家具,跨越了历史的时空,在这里展开对话,谈论着晋作家具的兴衰沉浮,回味着晋作家具的辉煌和新生。
结束采访,回过头来,看着静静的四合院,耳边仿佛传来了一声声坚实的凿木声,这声音,数百年来,在这片土地上一直没有停息,这声音,又像曹运建他们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一步步,是那样的扎实,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