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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上的巨人,政治上的矮子

   发布时间:2024-01-15 14:29     浏览:151    
核心提示:宋徽宗赵佶想为自己赢得一个活命的机会。宣和七年(1125),宋廷收到北方传来的消息:金兵再次南下,完颜宗翰围困太原,完颜宗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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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赵佶想为自己赢得一个活命的机会。

宣和七年(1125),宋廷收到北方传来的消息:金兵再次南下,完颜宗翰围困太原,完颜宗望奔着汴京杀过来了。

皇宫里的宋徽宗慌了。即便双方还隔着黄河的天堑,但是理性告诉他,纸糊的宋朝军队根本挡不住金人的进攻,他只有逃到南方去,用广袤的国土和比黄河更加险要的长江,才能让自己活下去。

他用历史来安慰自己,当年唐朝皇帝为了躲避安史之乱,不也是逃往四川避难。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长安丢了,但至少唐朝没灭,唐玄宗也活了下来。

走之前,宋徽宗颁布了罪己诏。

这是一篇极为诚恳的陈词。在诏书里,他接受了过往所有的批评:即位二十六年来,贤良蒙难,小人得志;横征暴敛,奢靡成风,民财将尽,利源已竭。戍边之卒无法吃饱穿暖,钟鸣鼎食之家却可以安享富贵。种种弊端,日甚一日,已是追悔莫及。

为了显示悔过的决心,宋徽宗承诺废除所有不得人心的恶政,包括花石纲、道官制度等等。他呼吁有识之士站出来,有军事才能的就拱卫王都,有治国良策的就上书言事,有一分光,便发一分热。他信誓旦旦地保证,朝廷一定不会埋没任何一个人才。

但国事糜烂成这样,再多的口号与悔恨终究还是无济于事。

他只有逃。

可是身为皇帝,如何能弃京师于不顾,在满城百姓的目光中心安理得地做一个逃兵?宋徽宗决定让位给太子赵桓,让他留下来抗击金军。

禅让皇位的那天,皇太子赵桓跑到生病的宋徽宗榻前,痛哭流涕,拒不受命。宋徽宗用左手写道:“汝不受,则不孝矣。”太子则回答道:“臣若受之,是不孝矣。”

宋徽宗无奈,又召皇后过来,对太子说:“官家老矣,吾夫妇欲以身托汝也。”太子还是不肯接受。

宋徽宗只好命令内侍强行拖着太子去即位。太子固不肯行,甚至还和内侍打了起来,最后快没了气息。等到苏醒之后,太子只能乖乖被“挟持”到福宁殿,在百官面前,接下这个烫手山芋般的皇位。

这也算历史上的一个奇景。原来人们推辞皇位,只是为了做做姿态,如今却是真的嫌弃这个至尊之位。

那年冬天,25岁的宋钦宗即位。六天之后,大宋迎来新年,宋钦宗改元靖康。

事实如徽宗所预料的一样,女真人轻松地渡过了黄河,没有遇到多少像样的抵抗。

太上皇等不了了,在元月初三的晚上,借着夜色匆匆逃出了汴京。

刚开始的行程非常艰苦,没能征用到政府船只,徽宗只能乘坐运砖瓦的小船。行至半路,徽宗饥肠辘辘,也顾不上讲究,向百姓讨得一个炊饼,与皇后分而食之。

当金人在中原大地肆意驰骋、劫掠村庄的时候,徽宗在南逃;当开封的城外出现了数不清的旌旗的时候,徽宗依然在南逃;当钦宗费尽心力地掏空国库和老百姓的钱袋,将巨量的金银和绢布运往金军大寨的时候,徽宗在江南的湖光山色中喘着劫后余生的粗气。

关于东巡途中的艰辛,徽宗曾写有《临江仙》一词:

过水穿山前去也,吟诗约句千余。淮波寒重雨疏疏。烟笼滩上鹭,人买就船鱼。

古寺幽房权且住,夜深宿在僧居。梦魂惊起转嗟吁。愁牵心上虑,和泪写回书。

在颠沛流离的生活中,他吃了不少苦头,一种愁苦和屈辱情绪始终萦绕在心头。可是,被他抛弃的开封所经历的一切,难道不比他要痛苦得多?

大宋在钦宗和主和派的周旋下苟延残喘,等来了金人的满载而归,亡国的阴影已经笼罩在每个人身上。而身为逃兵的太上皇,事实上也成为了所有人嫌弃的对象。

江南本来就不欢迎宋徽宗,因为此前宋徽宗重用朱勔,在江浙一带搜刮花石纲,弄得民怨沸腾。有一次,他看见了一座石塔院,不由感慨:“京师无此制作!”旁边一位僧人厉声喝道:“为何不取走充当花石纲?”徽宗一听,灰头土脸地离去。

钦宗也并不待见太上皇。宋徽宗在江南一行,搜刮民脂民膏的同时,隐隐地形成了一个新的权力中心。钦宗自然认为父亲出尔反尔,既然当了太上皇,为何还要攫取权力,于是严令各地官员拒绝执行太上皇的乱命。

徽宗与钦宗的关系并不好。早年间,他不喜欢太子简朴的生活作风,尤其是反感太子对他大兴土木的劝谏,于是有了另立太子的想法。只不过由于金军大兵压境,他才在慌乱之际强迫性地禅位给了钦宗。

钦宗刚继位,太学生陈东等人便伏阙上书,请求诛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李彦、朱勔六贼,以谢天下,重新凝聚人心。钦宗后来几乎都施行了,先后贬逐和处死了王黼、童贯、梁师成、李彦、朱勔等人,又贬死了蔡京。这固然是顺应民心,却也有翦除宋徽宗羽翼之意。之后,朝中又有了太上皇将在镇江复辟的流言,差点让钦宗动用武力“请”徽宗归朝。

徽宗最后还是回到了京城,并不是作为英雄,也不是作为皇帝,而是作为一个不得不消除的隐患。那天,他身穿金红色的道袍,头戴华丽的道冠,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走进这座熟悉的城市。人们假模假样的欢迎,高官脸上盖不住的敌意,还有钦宗心怀芥蒂的微笑,他都一一收入眼底。

他住进了自己挑选的龙德宫,那里成为他的囚牢。

僻居在龙德宫的宋徽宗犹如一只关在井底的蛤蟆,他看到的世界是怎样的呢?活动范围就是这方小小的宫殿,身边的亲信被换成了陌生的面孔,一举一动都受人监视,还有时不时传来熟悉的旧臣被罢黜或处死的消息。最可悲的是,他甚至都没有怎么见过儿子钦宗。

在他过生日的寿宴上,宋钦宗短暂地出现了。徽宗向儿子敬酒,可是钦宗怀疑太上皇在酒里下毒,而坚决拒绝。徽宗痛哭流涕,回到宫中。

他已经实实在在地成为了一名囚犯。

宋徽宗的心里,是装着一个盛世的。

他的时代是一个新政迭出的时代,各种野心勃勃的改革似乎宣示了他要超越父兄之治的决心。可惜的是,他似乎关注的不是实质,而是外在。如果说宋神宗的改革所关心的是如何通过变法以达到富国强兵的目标,那么,徽宗关心的是如何在艺术和意识形态领域达到盛世的目标。

当初,他修建艮岳园,耗时六年之久,靡费国资不计其数,把全国各地的祥瑞之物搜罗进来,并且豢养了大量奇珍异兽。每一个见过艮岳园的人,都不得不惊叹于它的繁华,从而生出一种盛世的感觉。

宋徽宗相信,有灵性的的动植物会给这个国家带来好运。所以他喜欢将这些景象描绘下来,从而创作出大量惊艳世人的画作。飞越宫墙的白鹤,芙蓉枝上的锦鸡,透露着秩序感的琴会等等,这些景象让他沉浸在繁花似锦的国运幻境之中。

当金人的铁骑再次出现在开封城外,盛世的外衣就被无情地褫夺掉了。

开封守了一个多月,死伤惨重。为确保有充足的炮石供应,城中居民奉命从徽宗的艮岳园取石,用作投掷敌人的炮石。

作为一根“救命稻草”,郭京率领七千七百七十七个六甲神兵从宣化门涌出,人们期望着神兵的隐身之术能够破敌。可怜这些神兵都是肉体凡胎,在铁骑的冲击之下,土崩瓦解,郭京最后也不知去向。守城的将士失去了信念,开封的外城墙就这样被攻破。

在女真人占领城墙后,他们开始与宋朝进行谈判,希望宋朝主动交出他们想要的一切。作为交换,女真人承诺不让金兵在城内为所欲为。

钦宗来到敌营,上了降表,搜刮城内一切值钱的东西,以满足金人无休止的要求。

宋徽宗的盛世,除了因为战争而破损的那一部分,其他都用来取悦异族,金银、彩缎、书籍、乐器、名画等都成为金人手中把玩之物,画匠、工匠、医官、僧人等都被掳进了金人的营寨。

最后金银不够,只能拿女子顶替,每名公主或王妃可以抵一千锭金,皇室同宗的女儿可抵五百锭金,贵戚的女儿抵一百锭银。大约有五千多名女子被送到金营,从公主、嫔妃到底层的艺人和妓女。

看着“盛世”被毁在自己眼前,徽宗却什么也做不了。或许正是这种绝望与无力,让他生出了以往不曾有过的胆气。

在面见宗翰与宗望二人的时候,他厉声质问道:“你们说先皇帝有恩于宋,反是我有恩于贵国也。若大辽伐我,我也心甘。汝去年兴师,吾传位与嗣君。遂割城犒军,汝等乃还。今兴兵,说我儿失信于你们,难道你们不记得誓书吗?”

宋徽宗的据理力争在完颜宗翰看来太过无力,甚至没有回答的必要。徽宗只能转而哀求:“我与若伯叔各主一国。国家各有兴亡,人各有妻孥,请二帅熟思。”宗翰这才回答:“因为先皇帝与汝有恩,你的妻子仍可以团聚,其他非汝所有。”随后便把这个絮絮叨叨的失败者撵走。

没过几天,宗望宴请诸将,强迫徽宗、钦宗和他们的皇后也出席。侍酒的女子中有二十名嫔妃和公主。徽宗、钦宗和皇后们看到她们之后深感窘迫,想要离开,但没有获准。

吃完饭后,宗望对徽宗说,宗翰的儿子设也马喜欢徽宗的女儿福金,希望徽宗能把福金嫁给他。

徽宗还是硬气地回答:“福金已有家,中国重廉耻,不二夫,不似贵国之无忌。”

宗翰轻蔑地回答:“昨奉朝旨分俘,汝何能抗?”他让宴会上的宾客每人都挑两名女子。徽宗抗议说:“上有天,下有地,人各有女媳。”宗翰听不得这些废话,将徽宗骂了出去。

女真人的军营里,徽宗有很多时间来思考亡国的悲剧。这个悲剧的结果是可以预料到的,不然当初他也不会选择逃走,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是大宋所需要的统治者:他可以创造宏伟的皇家景象,却连调兵遣将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如今,他开始现实地思考问题,因为没有可以逃避的路了。

他写了一封信给完颜宗翰,信中写道:“某愿以身代嗣子,远朝阙庭,却令男某等乞一广南烟瘴小郡,以奉祖宗遗祀,终其天年。”他愿意以身赎罪,来挽救大宋的命运。

宗翰并没有同意。

拳头大的人才有话语权。这句话成为徽宗后半生感受最深的真理,反复在他的生活中得到应验。

金人在这次破城战争中共俘虏皇帝的后妃等3000余人,男女宗室等4000余人,贵戚5000余人,各类工匠3000余人,教坊3000余人,民间美女3000余人,以及大臣、宗室家属数千人。杀了一些,又放了一些,实际人数大约为14000余人。

现在,金人要把这些人全部押往北方。

启程前,完颜宗翰传见了徽宗。此时,徽宗知道恐吓女真人根本没用,而自己最大的希望在于尽量引起宗翰的同情,于是他对宗翰说:“老夫得罪,合当北迁,但帝姬未嫁者,敢乞留,荷大惠也。”宗翰还是没有同意。

就这样,徽宗不得不离开生于斯长于斯的故土,到陌生遥远的北方,度过他的俘虏生涯。

北行途中条件非常艰苦,死亡成了常态。泥泞的道路,磅礴的大雨,野外的露宿,透支着所有人的生命力,如果这些养尊处优的人们赶不上队伍,就会遭到毒打和杀害。

徽宗的弟弟燕王赵俣是饿死的。徽宗将他的尸体放在一个马槽中,由于马槽太短,双脚都露在外面。徽宗请求将燕王的尸体运回开封安葬,但被拒绝了,尸体只能就地火化。徽宗在余下的旅途中一直抱着装骨灰的盒子,他会对着弟弟的骨灰喃喃自语:“我马上就会来见你。”

每当他们经过城市,队伍里那个写着“太上皇”的大旗就会吸引无数被掳来的大宋百姓,看着曾经的皇帝如今成了俘虏,他们都伏地痛哭,也不知是在伤感谁的命运。

徽宗还见到了投降金朝的郭药师。这位将军看见徽宗充满了歉意,极力地解释自己背叛的原因,而徽宗提不起任何责难的心情,只是认命般地回答:“天时人事,理合如此。”

亡国之后,徽宗不再作画,也没有多少心情作诗。他似乎刻意回避这些曾经非常喜爱的艺术,只有在取悦金国君臣的时候,才会拿出来,因为这样能够换来更好的生活条件。

北狩途中,徽宗曾写了一首《眼儿媚》抒发自己的亡国之恨:

玉京曾忆昔繁华。万里帝王家。琼林玉殿,朝喧弦管,暮列笙琶。

花城人去今萧索,春梦绕胡沙。家山何处,忍听羌笛,吹彻梅花。

钦宗也写了一首《眼儿媚》相和:

宸传三百旧京华。仁孝自名家。一旦奸邪,倾天拆地,忍听琵琶。

如今在外多萧索,迤逦近胡沙。家邦万里,伶仃父子,向晓霜花。

不由得让人想起,同为亡国之君的李煜的《虞美人》: “问君能有许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徽宗曾经非常崇拜南唐亡国之君李煜的诗词、绘画和书法,如今二人也算是殊途同归。

作为一个亡国之君,他并没有忘记大宋。

到达燕京之前,徽宗拆掉了一件衣服的衣领,在绢上写了八个字“可便,即真来救父母”。康王的妻子拿出了康王送她的一支发簪。康王母亲韦太后也加了一张短笺。徽宗让侍从曹勋伺机逃走,将这些东西交给还在抵抗女真人的康王。

在送走曹勋前,徽宗叮嘱他不要让他们受到的苦难被遗忘。收复中原和保存祖庙比救他更重要。最后,徽宗还让曹勋提醒康王,不要忘记汉光武帝成功光复汉室的例子。

他不知道的是,南宋已经建立,军队的战斗力似乎比预期的要强。金人为了保险,只能将两位皇帝迁往更北的北方。就这样,他们一路跋涉,从汴京到燕京,从燕京又到中京(今内蒙古宁城县),从中京过了黄龙府,一直到了金上京(今黑龙江哈尔滨市阿城区)。

抵达上京之后,金太宗让徽、钦二宗朝见祖庙,实际上是献俘之礼。金兵逼迫二人脱去袍服,其余人脱去上衣,身披羊裘,腰系毡条,入庙行牵羊礼。祭祀现场,还有五面白旗,上面分别写着“俘宋二帝”“俘叛赵构母、妻”等字眼。

在金人的祖庙里,宋徽宗和宋钦宗如同两个上贡的祭品。第二天,金人给这两个皇帝祭品取了个好听的名字,一个叫昏德公,一个叫重昏侯。

这是他人生的至暗时刻,而且没有任何光明的迹象。

宋徽宗身上有两个常见的形象,一个是昏庸无能的皇帝,一个是才华横溢的艺术家。在生命的最后,他只是一个想用优雅和尊严应对无尽苦难的普通人。

献俘之后,他又经过了韩州,最后来到了五国城,随行人员只剩下了五百余人。漂泊万里,俯仰由人,身边的人也一个个离去。在韩州的时候,徽宗最喜爱的儿子赵楷去世了。到达五国城后不久,郑太后又去世了。

生活教会了他“感恩”。他利用自己的文笔,不断上奏表哀求金人的赏赐,有一次得到了十匹绢,竟然“感涕何言,惊惶无地”。这些求来的东西,他并没有占为己有,反而分发给同行的俘虏,他依然是庇护着子女、宗室的大家长,努力维持着周遭的安宁。

他也会经常遥望着南方,问周围的人宋朝皇陵在什么位置。在宋朝先皇和皇后的忌日,徽宗都要进行斋戒,流泪祭拜。每有一些新鲜食物,徽宗一定要先向祭台献贡,然后自己才品尝。

在苦行者的生活里,书籍是他为数不多的精神支柱。

他会对臣下抱怨:“北狩以来,无书可阅。”有一天,听到墙外有人喊卖书,徽宗兴冲冲地“以衣易之”。徽宗苦读,有时竟达到废寝忘食的程度。

徽宗尤其爱读《春秋》,渴望得到治国的知识。原来当皇帝时候,他认为《春秋》里有太多弑父、弑君的故事,如今他却后悔当时没有好好读书。徽宗说:“比取春秋读之,始知宣圣之深意,恨见此书之晚,自是披览不倦。凡理乱兴废之迹,贤君忠臣之行,莫不采摭之华实,深得之源流。”

每每见到亲仁善邻之事,徽宗总是会激动地说:“此出《春秋》也!”左右有不守规矩者,他则会像个夫子一样耐心地教育。比如有个叫薛安的厨师,给别人打饭时有克扣饭菜的现象,徽宗得知后说:“羁旅他邦,不欲口腹,罪人不取戒励亦可儆众。”还有一个厨师叫刘定,宰羊不得法,徽宗也能耐心鼓励之。

可是,阴谋和算计像他的影子一样,也来到了五国城。

徽宗的一个儿子和一个驸马向金廷控告说,徽宗密谋反金。得知消息后,徽宗虽然惊慌,但也很快冷静下来。他在寒风中烧掉了离开汴京以来所作的一千多首诗,并将所有亲属和跟随的大臣召集在一起,讨论如何应对这场危机。

侍从蔡鞗说:“吾辈前日不死国难,二帝播迁,已有愧于前人,不意逆党出于至亲至爱之间,捐躯效命正在今日,身以贯高自处,愿诸公尽力以徇急难。”蔡鞗讲得慷慨激昂,在场之人皆潸然泪下,便也杜绝了内部生变的情况。

过了一个月,金国派了两个使臣前来调查此事。徽宗派了另外一个儿子和驸马前去解释,金国使者希望徽宗前来面见,而徽宗坚决不去,又派了钦宗等人去解释。经过众人力争,金国使者答应亲自到囚禁之所进行询问。审问了三日,金使认定指控是诬告,请徽宗处置诬告人,但徽宗不愿下手:“天伦之属,岂忍为之。”最后,金使宣布将控告徽宗的人赐死。

至亲的背叛,不过只是严寒北地的一片小雪花。

生命的最后,徽宗也曾迎来一丝光亮。他得到了南边岳飞、韩世忠抗金以及康王赵构继位的消息。不过,山河阻隔,加上金人的严格看管,徽宗并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他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过着单调、孤独的囚禁生活,他心里未尝不期待着有一天,宋军的旗帜出现在五国城,将他们迎回开封。然后他能将这些年读书所得的道理,交给后继者,用来打造一个真正强大的盛世。

我们都知道,徽宗并没有“赎罪”的可能。宋高宗出于种种原因,只是在口头上要雪耻迎二帝,却并没有付出真正积极的行动。

公元1135年,宋徽宗在冰天雪地的五国城去世。他在遗言中请求将自己安葬在宋朝的土地上,但被拒绝。他举行的是金人的火葬,遗体被火化,尸骨不存。

家乡故土,他永远回不去了。

中国历史上,很难再找出像宋徽宗这样的皇帝。他才华横溢,风流倜傥,却依然勤于政事。他勤于政事,热衷改革,却昏庸到极致。而宋徽宗的最后时光,远远不如他做皇帝的时刻那般引人注目。但是,这八年的俘虏岁月,于注重功业的正史而言,只是一条可有可无的、累赘的尾巴,却是他这一生最像一个好皇帝的时候。

悲剧并不可怕,可世上有一种最为沉痛的悲剧,人无力避免、无从挣脱。

因此,对于宋徽宗来说,死亡是一种审判,也是一种赦免。如泰山一般重的悔恨、自责、思索,就在他失去气息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可是,对于南方的芸芸众生来说,这般看不见希望的悲剧,才刚刚走到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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