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7 批谢振华的由来
1974年,中央进行文艺汇演,山西省献上一台名为“三上桃峰”的晋剧。这个剧本的主要内容是反映一个大队主任以病马充当好马卖,大队支部书记高风亮节,三次到一个叫桃峰的大队将病马追回。这本来是舞台上常见的好人好事,剧情也谈不上多么精彩,内容也不能说反动。可是偏偏江青看了以后,胡拉蛮扯,跟王光美“三下桃园”联系起来,说这是为刘少奇鸣冤叫屈。
江青一怒之下,第二天立即到全国文艺调演会上大骂谢振华。她说:“我今天就是特意穿上军装,炮轰谢振华。”
这个消息立即传遍山西各地,山西受压的一派群众像开锅的水似的,立即沸腾起来,“炮轰谢振华”,“打倒谢振华”的大字报铺天盖地而来,谢振华想压也压不住了。曹中南见势头不妙,也知道谢振华这几年积累了不少问题,便立即召开省军区常委扩大会,给谢振华戴了三顶大帽。谢振华立即反击,省军区展开了谢曹大战。会议从8点开到第二天6点,省军区、XX军的干部觉得山西的问题又复杂化了,不换马看来是难以解决了。
山西高层乱起来后,周总理在北京见到陈永贵说:“永贵,你在全国各地走到哪里都讲路线,在山西为什么不讲?”
陈永贵说:“好我的总理呀!山西的路线我管不了啊!”
总理说:“不要怕!该管还要管。”
1974年2月20日,中共中央通知以谢振华为首的山西省常委会全体进京汇报工作,谢振华知道这次名为汇报工作,实际上是要换马。
谢振华到了北京,首先见到了陈永贵,说:“曹中南在未来北京以前,先开会批了我一夜,说我反大寨。其实曹中南的皮包里经常拿着整你的材料。”
曹中南进京后也找陈永贵诉苦说:“谢振华在大寨问题上不公道,现在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
陈永贵说:“这几年来,我什么都不考虑,只要山西不打派仗,就是把我关进监狱我也心甘情愿,群众跟上我们倒不起这运。”
山西省的常委们进京后,第一次会议由王洪文、陈锡联、纪登奎、李先念、江青、张春桥、邓小平、华国锋、苏振华、倪志福等党政军领导出席,周总理有时候也露露面。会议听取了谢振华的汇报,中央首长不时插话。曹中南在会上还几次主动向谢振华开火,揭发谢振华阻挠学大寨的问题。
周总理插话批评谢振华说:“去年四月我到大寨给陈永贵同志提出,要让大寨派代表出席团代会,同时也批评了你不认真学大寨的错误。可是我一走,你回到省里就吹开了,说我批评了陈永贵,就是不讲批评了你。”
时隔四天,2月24日,中央领导第二次接见了山西省的常委,参加接见的有王洪文、纪登奎、陈永贵、倪志福四位政治局委员,会议由陈永贵主持,纪登奎主讲。
纪登奎讲话首先是旧话重提,又提起了批个性。他说:“中央把你们叫进北京,给你们传达了主席批示,你们写了检讨,这个检讨为什么回去不念一念?”停顿一下,纪登奎接着说,“北方农业会议我出了个题目,全国学大寨,大寨在山西,山西怎么办?山西同志的思想问题要解决需要个过程,那时山西开了一个农村工作会议,搞了一个本本,我看了很高兴,以为这一下解决问题了,但还是没有解决。”
王洪文插话说:“把学大寨看成是与陈永贵一个人的关系问题是不对的,学大寨不是个人的问题,学不学是个路线问题。”
纪登奎接着批评谢振华说:“大寨很好吗!陈永贵是中央政治局委员,又是多年的劳动模范,大寨又在山西,你们为什么不能像别的省那样?你讲的三个正确对待,正确对待了没有?你在党代会上把自己说得那么干净,说抵制了陈伯达,你是抵制了,还是有意勾结?为什么把陈伯达的讲话印得那么多?我看你并没有那么高明,还是老实一点好。你水平不高,受骗就是受骗,不要不认帐。”纪登奎越说越生气,抬高声音说,“陈伯达那个打井、养猪、积肥几句话,你听了如获至宝。陈伯达就是要搞掉大寨,他跑到雁北搞了一个点,那有什么代表性?”接着,纪登奎又提起了山西支一派压一派的问题,说,“你在山西为什么不团结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干部群众?为什么不听听军队里的意见?”
最后,纪登奎质问谢振华说:“你在山西是枪指挥党,还是党指挥枪?我看这个关系在山西是颠倒了!”
在这次会议上,山西进京的16个常委根据中央首长的讲话精神,批评和揭发了谢振华在山西的错误,概括起来说有:不批林,批个性;跟陈伯达勾勾搭搭;在山西支一派压一派;抬西沟压大寨,抬李顺达压陈永贵。
一天在会议讨论时,周总理突然到会,谈起大寨,总理说:“陈永贵、李顺达,你们两个都是劳动模范,应该团结起来,把山西搞好。‘农业学大寨’是毛主席号召的嘛!”
李顺达说:“过去总是陈永贵在头前走,我在后头跟,我对永贵是赞成的。今后我还是这样。”
总理说:“这话说得痛快。”
山西省常委在北京开会期间的消息不断传到山西,在山西支持谢振华的红联站的一些人经过商量,总结了历史经验,最后得出结论说:只要局势稳不住,谁也别想在山西干得住。谢振华走了,王谦和陈永贵上也干不住。但是斗争要讲究策略,陈永贵名义上强大,实际上虚弱。说他强大,是因为他是中央政治局委员,公开反不得。一反陈永贵,就落一个攻击中央的罪名,吃罪不起;说他虚弱,是因为他没有单独领导一个省的工作能力,在全省没有干部队伍。为此,他们就采取了一个避实就虚的策略,就是避开陈永贵,主攻王谦。
山西在北京的省委常委们经过揭发、批判、讨论,初步对谢振华在山西的错误统一了思想,中央让他们回山西开三干会,继续揭发批判谢振华的错误。常委们回到山西就召开三干会,会议开了没几天,红联站就贴出大幅标语,攻击王谦是“走资派活佛”,是算文化大革命的帐。
红总站的人看到这种情况,立即反击,出大字报支持王谦、陈永贵,揭露红联站攻击王谦实际上是攻击陈永贵,阻挠中央解决山西问题的措施。一时间,太原市乱糟糟的,到处贴的都是大字报。红联站一看阴谋得逞了,红总站上当了,便向中央告状说:“王谦借批斗谢振华,在山西搞支一派压一派。”
王谦几次在大会上讲话都被红联站的人把麦克风抢走。陈永贵无奈地说:“这个会议我主持不了,我回中央交帐去。”
谢振华和曹中南见陈永贵闹着要回中央交帐不干,这下着了急,拉着陈永贵不让走,说:“老陈,你主持,我们检讨,共同解决山西问题。”
陈永贵看他们这样,嘴上没说,心里却想:“哼!你们在背后捣我的蛋,看我这个大老粗的好看,我干不了就交帐,我也不想掌这个权。”想到这里,陈永贵不理睬谢振华和曹中南,自己买了一张普通卧铺票就跑回了北京,见了周总理。
总理批评他说:“你怎么不请示就回来了?你这样随便跑,出了问题怎么得了?”
陈永贵说:“好总理呀!我实在管不了山西这个问题。”
总理说:“解决不了再回北京来。”
就这样,到了七月份,山西的全体常委又进了北京。
山西的问题几经反复,一直得不到妥善解决,中央很担心,怕山西再乱起来,就在会上询问两派又贴大字报为的什么,并把闹得最凶的太钢党委书记卜虹云叫到北京,询问太原又出现动乱苗头的原因。卜虹云如实反映了太钢和山西的情况,中央认为他说了公道话,最后给谢振华的错误定了性,并把他留在北京,不再回山西。山西的工作暂由王谦主持。表面上看,山西大局已定,可是谢、曹把持山西大权将近四年的时间,山西一派掌权的形势已经形成,掌权的人为了维护他们的既得利益,千方百计地攻击王谦,给王谦起了个绰号叫“王寨主”。
1974年冬,山西省人大在晋祠宾馆开会,选举出席全国人大的代表。当时中央已经确定王谦为代表,一些人为了给王谦难看,制造了王谦落选事件。阴谋得逞后,这些人认为这一下可是显示了他们的力量。可是这恰恰又给谢、曹帮了倒忙。从此,中央认定山西现在是一派掌权,很快确定王谦为山西省委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