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石
出生于山西汾阳,1926年起先后就读于河汾中学、铬义中学(今山西省汾阳中学)、北平中国大学附中、北平师范学校及山西教育学院中文系。
1936年12月参加革命,翌年赴延安;
1938年入党;
1940年在“鲁艺”文学系学习。
历任陕甘宁边区抗战剧团主任、晋绥七月剧社社长、晋绥文化服务团团长,晋绥文联文学部副部长,中共晋绥分局宣传部科长、成都市军管会新闻处处长,中共成都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成都市副市长。领导组建省、市、广播电台及成都晚报。曾被错划右派,复出后任四川省文联副主席、党组副书记,省剧协主席、省作协副主席、省作协分党组书记。
1983年离休,任省文联第四届全委会顾问,省作协第五届全委会顾问。
1998年5月3日逝世。
著有大型历史剧《孙膑》、长篇历史小说《刘邦与吕后》、电影文学剧本《浣沙女》、历史传奇小说《红绣花鞋》、另有大量散文诗词、文学评论,散见于各种报刊。《孙膑》获四川省优秀作品二等奖,《刘邦与吕后》获全国长篇通俗文艺作品贡献奖,1988年度四川郭沫若文学奖,第二届四川省文学奖荣誉奖。
任洪凌
1949年3月15日出生于山西兴县。
1950年随母南下,定居成都。
曾就读于成都实验小学、成都四中(现石室中学),当过知青,大专毕业。
担任过成都健康教育所副所长兼《大众健康》报常务副总编;《成都晚报》责任编辑等;2004年退休,职称主任编辑。
1949年4月24日,爸爸兴奋地读到了《晋绥日报》头版头条的文章:《人民解放军百万大军横渡长江》:
(新华社长江前线22日22时电)人民解放军百万大军,从一千余华里的战线上,冲破敌阵,横渡长江……当面之敌亦纷纷溃退,毫无斗志,我军所遇之抵抗,甚为微弱。此种情况,一方面由于人民解放军英勇善战,锐不可当;另一方面,这和国民党反动派拒绝签订和平协定,有很大关系。国民党的广大官兵一致希望和平,不想再打了,听见南京拒绝和平,都很泄气。战犯汤恩伯二十一日到芜湖督战,不起丝毫作用……
爸爸咀嚼着这一条新闻:“百万大军”,“横渡长江”,“英勇善战”,“锐不可挡”,字句短促而极具爆炸力,通篇文章有一股横扫六合的气势,凭着他多年从事党的宣传工作的敏感,他猜测:这“新华社”的22日电,作者肯定是毛主席。后来,各方面的消息,证实了他的猜测。
渡江之战,进行得如此顺利,接着是胜利拿下了南京。我爸爸每天翻阅《晋绥日报》,天天都是“特大喜讯”。整个晋绥解放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南京,解放了,蒋家王朝完蛋了!天天必读的《晋绥日报》,5月1日突然停刊了。
细想也在预料之中。因为根据中央和毛泽东的部署,贺龙率华北野战军第十八兵团、第一野战军第七军、中原军区第十九军和陕南军区的部队,由陕甘入川,配合刘伯承、邓小平率领的第二野战军主力和四野一部,实施南北夹击,将胡宗南集团消灭在四川境内,完成解放大西南的基本布局。
那个年头,一首诞生于1939年的延安的《八路军进行曲》,变成了《解放军进行曲》。
那熟悉的歌词:“我们是善战的前卫,我们是民族的武装。从无畏惧,决不屈服,永远抵抗,直到把日寇驱逐国境,自由的旗帜高高飘扬。”改成了:“我们是工农的子弟,我们是人民的武装,从无畏惧,决不屈服,英勇战斗,直到把反动派消灭干净,毛泽东的旗帜高高飘扬。”
从兴县到临汾,一路上,只要有部队驻扎,早操、晚点名、集合,就能听到这首歌:“向前,向前,向前!”
翻看妈妈档案里的“干部履历表”,填写着:“1949.3.——1949.6,生第四个孩子(就是我啦),及行军”
“1949.6——1950.4,在临汾人民医院任院长。”
由此可知,妈妈在生完我三个月后,便随军南下到达临汾了。而爸爸,则回到老家汾阳,接上我的奶奶,我的又存哥哥,还有爸爸的弟弟我的叔叔任颖,带着我大伯的女儿任洪年,一家老小在临汾集结,全家人准备着南下。
1949年10月1日那一天,古老的临汾城锣鼓喧天,唢呐齐鸣,两万多人的庆祝活动,盛况空前。
黄尘滚滚,卷过了大街小巷;彩旗飘飘,遮蔽了蓝天白云。农民的秧歌队扭过来了,部队的秧歌队又扭过去,南下机关团体的秧歌队扭过来了,当地学校的秧歌队又扭过去。你舞得翻江倒海,我舞得龙腾虎跃;你唱得粗犷悦耳,我唱得婉转动情。
从早到晚,人们沉醉在胜利的喜悦中。
我爸爸也情不自禁卷入秧歌队的洪流。他说:“汗水从额头流下来,人人都成了大花脸,相顾大笑不已。直扭得胳膊腿都抬不起来了,直唱得嗓子哑了,真是从未过的放肆!”
七十一年后,我在南下干部林捷家中采访,他说:“那时候,我在《晋绥日报》新闻训练班,驻扎在高家村。《晋绥日报》奉命停刊后,全部人马南下。从高家村到临汾,走了十几天。十月一号,听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广播,我们欢呼雀跃,立即上街扭秧歌了。”
扭罢了秧歌,南下的行军随即开始。
根据中央和中央军委指示,中共晋绥分局、晋南行署和晋绥军区等领导机关即行撤销,所有准备南下入川人员分为五个梯队,总人数为16204人,统称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南下工作团”(简称“工作团”),统一接受贺龙、李井泉等人的指挥。
第一梯队:司令员谷志标,政委王定一,由原晋绥军区司、政、后机关及其所属单位的人员组成。
第二梯队:司令员李文清,政委张韶方,由原行署机关、公安、司法、银行、贸易、行政干部、财贸干校单位的人员及西北军大艺术学院部分同志组成。
第三梯队:司令员朱玉庭,政委宋应(先)、苗逢澍(后),由原中共中央晋绥分局机关、《晋绥日报》社、新华分社等新闻出版单位及工、青、妇、文联等群众团体、西北艺校、晋绥青干校等单位的人员组成。显然,我的父亲在第三梯队里。
第四梯队由朱友德、杜心源带领原晋绥党校一、二、三、四等部的人员。
第五梯队黄新义、郭实夫带领原西北军大和西北青干校等单位人员。
我的妈妈则在临汾医院担任了院长,继续在新的岗位发挥她的一技之长。家属们都安排在留守处。
留守处有四个妇女干部学校、一个育才小学和一个育才保育院,将大部分有孩子的妇女和妇女干部以及体弱有病的同志及家属子女4000多人,暂留临汾,待四川解放和新区秩序安定后再南下分配工作或适当安排。
南下的队伍出发了。
回望一眼晋绥山水,爸爸精神抖擞,和大家一起唱起了军歌:
脚踏着祖国的大地,
背负着民族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