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城市的气息,在某一个黄昏走进一个熟记于心的名词。脚上的皮鞋硌痛了童年所走过的路,一路扬起了尘土,驻足时,生命穿越时光折射出父亲脸上苍老的沟壑。往事在我的成长中静静的流淌成诗行…
一扇木门
风尘在黄昏中摇曳,记忆的铃铛在一声归圈的羊咩声中响起,披挂着尘埃。面对一扇只有上个世纪才有的木门站立,怀着孩时对它的敬畏,归来时秦叔宝、尉迟公的容颜已模糊。记忆里的门神是令我好感到惧怕的,一双眼睛就像按上了奶奶喝过丸药的圆形空壳,不可思议地向外凸着,曾经鼓起一个孩子特有的勇气偷偷挖掉那两颗“弹丸”却发现那张盲目的脸愈加恐怖。
父亲的责备是从未有过的严厉,仿佛我破坏的是一则遥远而神圣的和平,我看着青石地面在慌乱中猜想那张门神的意义,原来一个故事、一张图画凝聚的是一种虔诚的信仰。在木门上道道虫蚀的痕迹里我是否能够找到童年母亲喊我回家吃饭的焦急?小心翼翼的推开木门,仿佛打开一座神秘而熟悉的城堡之门…
一只家犬
顽皮的风吹着迷乱的夜色,渐暗的光线里依旧可以看见黄棕色毛发的看家犬用铁链拴在青石缝里的契子上。它没有狂吠,只是瞪着明亮的双眼看着我,有些东西是走出了外表无法走出骨子的,即使很久未回家。看家犬,一只在冬夜流浪至木门前的狗,它在下雪的夜里用门前牛槽旁的一堆玉米杆取暖,它睁着在夜色里更加明亮的双眼一次次舔拭身上滴血的伤口。
俗话说狗是忠诚不二的,可是这只被一向不喜欢狗的父亲收留的家犬却从未试图寻找原来的主人,心是易碎的,如一只印有碎花的瓷碗,狗也一样,它试图用新的归宿淡忘伤痛的过往。它恪守着自己的诺言,在父亲倒给它第一碗热玉米糁子时,它用忠诚把它的感激表达的毫无缝隙。
一碗水饺
离开时跨过这道门槛,外面的世界大的无边际,归来再次跨过这道门槛,世界小的温馨。父亲给我包的饺子已在桌子上热气腾腾了。母亲爱的细腻,母亲的唠叨是多而不冗长的,内容是琐碎而不乏味的,而如今我只能对着一张模糊的照片回想那些曾经的“唠叨”。
父亲把我的行程掐成了点,点与点之间的距离算做时间,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科学家能把我一路的时间算的这么精确,在父亲的计算里是没有意外的,他总是提着心看表望窗外的大门。父亲的“台词”是我熟记于心而不烦于耳的。夹开鱼形的饺子,是我熟悉的却好久未吃的味道,这里面有牵挂、有祝福、有酸、有甜…,心温热在一碗水饺里,眼模糊在热气中,溢出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