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支援前线的太行英雄

 

第二年天旱，不能及时下种，人们在山路上挑水浇地，非常辛苦，即便这样恐怕也赶不上季节了。爷爷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没办法，再让女人上阵吧！”

 

爷爷先让男人们回家后探一探家里的女人们是否愿意。得知女人们愿意上地劳动后，他在大会上说：“妇女要解放，男人干的事妇女也能干，解放军里就有许多女干部嘛！”他还连笑带骂地训大寨的男人：“妇女早上给你叠了被，做了饭，刷了碗，你端上碗吃了就下地？人家也下地嘛，你就什么也不管？老婆做饭你就不会剥根葱？男人就一点家务不做？做饭、洗衣裳，都是妇女的事？男女不平等哩！”爷爷下令道，“以后男人都要帮妇女做饭！”此后，大寨改变了妇女千百年来围着锅台、磨台、炕台转的传统，妇女开始走上了田间地头，大寨的男人也开始分担家务。

 

1947年4月，昔阳县组织民兵协同解放军作战。爷爷到县城报名参加民兵担架救护队。昔阳县第一区区委书记张怀英正在县城东奔西走，负责召集民兵。两人碰巧再次相遇。张怀英想起了一年前，他俩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当时张怀英是一区武装委员会主任，奉命去虎头山察看地形，下山时碰到了一个人，正在带领一群人种地，见到张怀英老远就喊：“张主任！”张怀英走过来问他叫什么名字，他笑嘻嘻地说：“陈永贵。”听张主任说明来意后，他边笑边指着虎头山说了这里的来历和地形。张怀英对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聪明、诚实，讲起话来口若洪钟，叮当有声；他不胖不瘦，不高不矮，走起路来甩开膀子迈着大步；虽然刚到而立之年，脸上却布满了沧桑的皱纹，显然饱经风霜。当时张怀英知道他是生产小组长，没想到一年后，却在民兵队碰见了他。这次，张怀英认得了他，首先打招呼：“陈永贵，你也参战呢？”他反问道：“我不参战谁参战？”这个回答再一次让张怀英记住了他。

 

一天夜里，军队宿营在一个偏僻的山庄，做饭没有水，爷爷自告奋勇背起行军锅去野外找水，小心翼翼地踏着冰过河。突然，一块冰裂了，他陷进了冰窖里。他吓了一大跳，以为这下完了。幸亏背上的行军锅卡住了裂口处，他大声呼救，闻声赶来的人们把他从冰窟中拉了出来。

 

在平定城外，部队在南关遇到阻力，敌人火力很猛，解放军战士连续倒下几个。爷爷夹着担架，紧跟在部队后面，但连长不让他们离危险地带太近。战士们乘敌人机枪扫射的间歇，夹着炸药包向碉堡猛冲过去。突然，敌人的机枪又响了，冲到前面的战士倒下了几个，爷爷不顾一切冲出掩体壕，跑到前面抢救伤员。连长忙伸手抓他，却没有抓住，急忙命令战士机枪掩护，死死地封住敌人的火力。爷爷冒着身边“突突”飞过的子弹，连续背回6个伤员，连长急得狠狠地训斥他：“你不要命了！”接着，问了他的名字，匆匆地把“陈永贵”三个字写在笔记本上。

 

爷爷凭着一身胆量和一副好身板，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勇敢地运送弹药武器，夹着担架不停地冲到前面抢救伤员。不久，平定城解放了。部队开表彰大会，张怀英清清楚楚地听见了陈永贵的名字。张怀英高兴地说：“陈永贵那个人，种田是个好农民，打仗是个好战士，放在哪里都将是一员骁将。”部队的连长也喜爱这位猛将，亲自向战士们介绍爷爷的英雄事迹，并把“太行支前英雄”的奖章挂在他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