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商之旅形象大使: 山西模特江湖别有一番滋味
5月8日启动,将持续到9月的2009“晋商之旅”世界旅游形象大使选拔赛,眼下正在榆次火爆进行。
在闪光灯、霓虹灯聚焦的T型台上,模特向我们款款走来……演出结束,灯光逐渐暗淡,除去浓妆,卸掉华服,拎起小坤包,模特们悄然没入人群,娇美的背影,留给人们无尽遐思。在山西这个重工业为经济主体的省份,模特业的市场并不成熟,身处其间,山西模特的生活更多了一份艰辛与无奈。
1 入行:因为爱好因为憧憬
“讨厌,人家好容易睡个懒觉……”提前一天就已约好的采访,6月18日上午9时30分,记者拨通吴雅洁的电话时,电话那端,依然传来邻家小女孩般的娇嗔。
太原市小店区一中档小区,几个女孩合租的房屋内,吴雅洁的头发随意挽着。没有演出的时候,哪怕前一天晚上9点多就睡下,她照样能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吴雅洁,身高1.78m,体重52kg,胸围86cm、腰围62cm、臀围90cm,瓜子脸,面部轮廓小巧柔和。在老家闻喜,家里开着有数百套设备的服装厂,父母膝下仅有她和弟弟。曾经,吴雅洁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进入模特这个行业。
吴雅洁原先的理想,是当舞蹈或者歌唱演员。初中毕业时哭着闹着想要上艺校,但父母坚决不允许——在他们的传统观念中,当演员是一件很“不正经”、很给家族丢脸的事。
不能当演员,吴雅洁的人生一下失去了方向。恰好运城礼仪公关学校前去招生,父母觉得让她学点礼仪也好。“父母就想让我成为大家闺秀。”吴雅洁哧哧笑着,“不能上艺校,我就无所谓上什么学校了。”
郑州纺织学院有个服装设计专业,内设模特表演课程,记不清是这个专业发现了她,还是她发现了这个专业,总而言之,吴雅洁“一不小心”就学会了扭腰送胯。几遍下来,就能像苦练过的专业模特一样,头顶着书本稳稳当当的走。
毕业了,吴雅洁这回打定老主意,怎么都要先过一把舞台瘾。随即,她直奔太原,找到风雨潮模特公司签了约,“挣钱多少无所谓,就想上舞台,还总能换各种好看的新衣服。”最忙的时候,吴雅洁一场换过20多套衣服,平均1分钟换一套衣服加补妆,别人累得叫苦不迭,吴雅洁却大呼过瘾……
和吴雅洁一样,许多模特从事这个职业,最早都是出于对舞台表演的向往和憧憬。
2 挣的每一分钱都浸透汗水
闹钟叮铃铃响起,时针指向上午10时,徐倩一骨碌翻起身子,伸个懒腰,揉揉惺忪的睡眼,喝杯牛奶,草草梳洗一下,在衣柜翻拣一阵,找到一套勉强中意的衣服,拎起坤包冲向街头。
像往常一样,一上车,出租车司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搭讪,但徐倩正忙着取出化妆盒,对着小镜子,打眼影、补粉底、涂唇膏,对司机的殷勤顾不得回应。
紧赶慢赶已快11时,演出时间马上就到。省城平阳路一家商场外,已经用钢架临时搭起一个台子,上面罩块已经失去光泽的红地毯,那就是她们曾经幻想的T型台。这是一个婚纱发布会,试装间是临时搭建的,密不透风,十多个人挤在里面化妆换衣,香水气味夹杂着汗水的味道,姐妹们习以为常,咯咯笑着互相打闹。
10分钟的模特秀很快结束,徐倩从模特组织者手中抓过一张百元大钞,急匆匆拦住出租车,赶往下一个地点:中午有个酒店开业,下午有个婚礼庆典,晚上有个饭局得陪着……
不论寒暑,忙时赶场,夏天不能怕太阳晒,冬天根据需要也得露胳膊露腿,徐倩的生活就在这种节奏中度过。闲的时候,上网、睡觉、逛街。当初加盟这个行业的激情和梦想都已不再,只剩下一个透支青春的空虚外壳。
这些都还不算,最累要数当车模。尽管收入高些,但一站就是七八个小时,而且要保持一种姿势、一种笑容。下场回到家中,使劲搓揉面部半天,仍觉得自己的脸硬邦邦的已经凝固;细细的足踝被鞋带勒出红印,脚指头被高跟鞋夹出血泡。
拼死拼活,一年下来也就五六万元的收入,听起来或许不算少,但用在模特身上就显得捉襟见肘:买化妆品就得花掉一半——干这行必须得用高档化妆品,否则一来掉价,二来很容易弄坏皮肤;不停赶场子,一年下来出租车钱也得上万元;还要租房、吃饭、逛街买衣服……
3 这个圈子里鱼龙混杂
灯光渐渐暗下,舞台上喷起烟雾,晚上9时多,省城诸多慢摇吧或是迪厅、歌城、酒城,总有一些地方会上演一场所谓的模特秀。千篇一律的服装道具,露着光光的脊背,幽暗迷离的灯光下胡乱舞弄几下裙子下摆,拿几把扇子或是绢花呼扇几下,一个山寨版的模特秀就大功告成。
之所以称为山寨版,是因为其中的大部分所谓模特与真正意义上的模特并非一个概念。但重要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对此,演出的组织者们心知肚明,所谓的模特们心照不宣,下面的看客也知之甚稔。“领导,需要个模特陪你坐会儿吗?”不等演出结束,服务生们已沿着各个包间“推销”。打着模特的外包装,这些实为小姐的行情立马看涨,一般的小姐陪客人喝酒唱歌也就200元的收费,而她们需要600元,聊得合适了,也可以带出场开房,每晚收费2000元。“其中一些确实有过模特经历”,省城一位资深模特经纪人透露,“这些人一般以外省人居多,本地人注意形象和影响,一般不愿自毁前程”。像他们这些所谓的正规模特公司与这些山寨版模特队间,或多或少都有些联系——活儿紧的时候,他们旗下的模特不敷使用时,也往往会找这些山寨版的去客串一下,客户一般也真假难辨。
很多模特都爱攀比,今天你提个名牌坤包,明天我就要戴个名牌手表,眼下的从业环境收入又不足以支撑开销,不足的部分得靠“金龟婿”来补贴。找年轻的、帅气的、腰中多金又肯真心实意待自己的男人太难,有人就选择被人包养。“某某的男朋友对她真好,直接送给她一个汽车4S店,可惜后来被人家妻子找上门去,汽车店开不成了,那男的又给她在北京开了家公司。”谈论起这样的故事,许多模特津津乐道。
4 现实比梦想残酷
模特,作为美女经济,在一些市场成熟的地方,已划分出等级。从高到低分为首席、超A、A、B、C五个等级,跻身怎样的等级,取决于曾在怎样规格的赛事上取得过什么样的名次。而等级决定他们的收入,最高等级的每次出场费的收入与最低等级的相比,高出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但身处山西这个重工业为经济主体的省份,模特按等级取酬的想法几乎可以完全打消。不管你是曾拿过国家级冠军还是省级冠军,出场费也就100-500元不等,有时客串个礼仪,50元一次也不足为怪,“还不够打车和化妆的。”吴雅洁的身边,这样的各种冠亚季军或者十佳之类的优秀模特为数不少,都和她拿一样的钱。她认识一位拿过全国大奖赛冠军的,按照北京等地的行情,她的出场费应为每次至少3000元以上,但在本省,没有这样的市场可供她选择,这位名模自重身价,回来后没有参加过一次商业演出。
近20年的时间,张福喜和他的同道一起,一直试图在山西营造一个适合模特生存的市场机制,搞过多次模特大赛,还开过演唱会,挣下的钱全被他扔进这个看不见底的梦想中。即便如此,他还在坚持,包括他请旗下模特吃饭,都坚持要给模特一定报酬,“模特是社会的财富,每分每秒都很珍贵”。遗憾的是,市场并不认可他的这份认真。多次,他的一些朋友,怀着各种目的,想通过他把旗下的模特约出去吃饭,“付费吗?”晃着大脑袋,张福喜一次次问自己的朋友。“你有病呀,我花钱请她们吃饭还要给她们付费?”在朋友们看来,他是个十足的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