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贵

 

编者按：

陈永贵， 曾任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副总理。陈永贵出身贫农，194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52年，陈永贵接替主动让贤的所在村原书记贾进才出任中国共产党山西省昔阳县大寨村的支部书记，在环境非常恶劣的的大寨村，他带领农民艰苦创业，从山下用扁担挑土上山造田，改善了当地人民的生活。他的事迹被中央政府肯定，毛泽东号召全国要“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因此成为全国的榜样。中国改革开放以后，他辞去国务院副总理职务，之后在北京东郊农场担任顾问。后来在北京逝世。按其遗嘱，骨灰安放回大寨。

 

今年春节过后不久，我冒了严寒和重重雾霾，从北京出发，造访了名闻遐迩的大寨。

 

看看大寨，看看那里的农民父老兄弟，是我几十年的梦想。虽说对大寨，对它的英雄群体，特别是它的灵魂人物陈永贵的事迹，早在自己年轻时就已耳熟能详，并怀有深深的敬意，但2月21号，当我第一次踏上大寨的大地，站在积雪尚未融化的高高的虎头山上，肃立在陈永贵同志的墓前，看着远处狼窝掌层层的梯田……置身“此水此山此地”，回想大寨所曾经创造的改天换地的人间奇迹和此后的风风雨雨，想起一代风云人物永贵大叔人生际遇，想起当年自己年轻时亲自参加的农业学大寨运动的青葱岁月，仍然能感受到这里到处氤氲着一股英雄意气，我不觉激情难抑，不知何时，两眼竟充盈了满满的泪水。

 

是的，大寨曾经是一个伟大的传奇，一个新时代中国农民愚公移山的故事!现在的80 后90后(更不用说00后了)已经不大知道大寨这个名字了，许多过来人也渐渐将其淡忘!但是往事并不如烟，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大寨的名号在全国在全世界都十分响亮!人们熟悉它的程度，绝不亚于今天人们知道乔布斯知道富士康知道小岗!

 

我这次到大寨，行程很短，只能说是走马观花，但我看得非常用心!在有限的时间里，我踏遍了大寨的山山水水。每到一个地方，每看一处遗迹，心灵都受到强烈的震撼和洗礼。我走进了农民的窑洞，并在那里吃了一碗作为晚餐的大寨炒饼;参观了村委会，周六的村委办公室，仅有二人，并未见到郭凤莲;参观了陈永贵同志故居，并去见了宋立英，和这位85岁的老太太——陈永贵的战友，当年的老劳模、贾进才的老伴，进行了短暂的交谈并合影留念;参观了名人居住处(当年周总理、华国锋、叶剑英、邓小平、江青、郭沫若、粟裕、许世友、巴金等等等等都曾在这里下榻或休息);参观了大寨展览馆和文化展览馆，瞻仰了陈永贵同志的泰山石雕像并拜谒了他的墓。参观了大寨学校，然后一个人穿行在作为大寨人心血结晶和符号的修葺整齐、阔大寥落的狼窝掌梯田里……在那里，我恍怱见到了永贵大叔，还是传统的白毛巾，还是一脸的沧桑，还是经典的微笑……他笑吟吟地朝我走来，招呼我一同去看看他的庄稼，他的玉米，谷子……于是，在时空的转换中，我走进了大寨的历史，它的前天和昨天，蒙太奇般一幕幕在我的眼前鲜活展现。

 

解放前的大寨，曾经是太行山腹地一个十分贫穷的地方。由于连年战祸和匪患，加之自然条件十分恶劣，全村六十几户人家，在所谓七沟八梁一面坡上种着几百亩薄地，十年九不收。当时村里穷人是“负债欠账的多，逃荒要饭的多，卖儿卖女的多，寻死上吊的多”，这个穷地方，解放前的昔阳县志，竟然没有它的名字和丁点记载!

 

但就是这样一个鬼地方，解放了，在党的领导下，在他的好带头人陈永贵的带领下，以翻身农民的豪情壮志，演绎了一出走集体道路，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大干社会主义的英雄活剧。他们从1947年建互助组开始到合作社人民公社，苦干20年，把4800块锅一块碗一块的零星土地，通过几次大会战，特别是三战狼窝掌，化零为整，整地改土，炸石围堰，修成梯田，人造小平原，“海绵田”，建起了2900多块，700多亩稳产高产田。粮食产量由49年的每亩平均170斤，到1976年每亩接近1500斤!特别是1963年，大寨遭遇百年不遇的洪涝灾害，139亩梯田全部冲光，140眼窑洞倒塌了113眼……在天大的困难面前，大寨人都是英雄汉，他们在好当家人陈永贵的带领下，不流泪，不低头，艰苦自救，全村没死一个人，(补充说一句，三年困难时期，大寨也没死一个人)没要国家一分钱救济，在大灾之年夺得大丰收，亩产达到742斤，还卖给国家24万斤余粮,大寨人更以他们大灾年“三不要”“三不少”(即不向国家要粮要款要物资;当年卖给国家的粮食不少，社员口粮不少，集体收于不少)的阔达襟怀和牺牲精神而名声大震!而后有了“农业学大寨”的伟大号召，而后有了全国轰轰烈烈的近20年的农业学大寨运动，而后有了敬爱的周总理三次到大寨指导工作的佳话，而后1969年当年全国有375万人登上了虎头山，而后有20多国国际友人来到大寨，而后从这里走出共和国第一位农民副总理…...

 

因此说到大寨，不可能绕过陈永贵，是大寨养育了他，但没有陈永贵就没有大寨!正是在党的领导和教育下，“时势造英雄”，陈永贵凭借自己卓绝的才能和苦干实绩，成就了大寨的一代辉煌!成为中国农民第一人。今天，当我行走在大寨土地，重读陈永贵这部大书，越是深入了解这个人，越是把他放在现实里进行观照，就越觉得他的形象的高大，我们真的再也见不到像他那样的榜样了。

 

现在，让我们拂去历史的风尘，了解一个真实的陈永贵吧。

 

陈永贵，一位典型的中国农民，一位懂得感恩的人，一个在苦水里泡大的硬汉。凄惨的童年，逃荒要饭，父亲贫困潦倒，将妻子、女儿卖给了人家，自己吊死在大寨的一棵大树上，陈永贵成了无依无靠孤儿。他遭遇的不幸、经历过的苦难，是今天青年无论如何也难以理解的。是大寨村一位与他无亲无挂的婆婆收容了他，给了他一个立足的地方。1946年，山西来了共产党，又把他救出了苦海，区委书记张怀英引导他走上了革命的道路。48年他就加入了共产党。虽不识字，但头脑机灵，很愿学习，最早脱盲，又是一个种地的好手。他虽很穷，但他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他没有忘记收留他的婆婆，没有忘记把半个窝窝头留给他吃的伙伴，1947年，当他成为可以顶天立地的男人时，成为大寨村种地的能手，他怀着感恩的心态把年龄大、体力弱、不会经营和一些年龄小的人组织起来了，成立一个劳动互助组——“娃娃组”，并带领这些人去耕种，去收获，粮食产量超过了由当时村支书带领的“壮年组”，走出了一条集体主义的道路。陈永贵这种博大的胸襟、悲悯的情怀和自我牺牲的精神，超出了一位普通农民的思想意识，达到了先进共产党人的思想境界，赢得了大寨老百姓的心，因此自1952年起他就成了大寨的党支书。他高尚的风格和生产的奇迹，来源于一个翻身农民真实的阶级情感，来源于一颗感恩报恩的心，更来源于一种决不服输的硬汉性格。

 

陈永贵，一位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战天斗地的英雄。大寨是“七粱八沟一面坡”的石山和“十年九旱”的穷山窝。陈永贵运用思想政治工作的武器，亲自带领大寨人用血汗和生命苦战20年，改造白驼沟、后地沟，麻黄沟，“三战狼窝掌”，硬是从石头缝里扣土要粮，用人的精神力量改变了大寨贫瘠的自然面貌，也改变了大寨人的精神世界，在国家最困难时期做出了自己重要的贡献。他崇尚的集体主义理念，弘扬的艰苦创业精神，正是毛泽东的思想哺育的结果，正与新中国的创业节奏合拍，因此偶然而又必然地成为了农村的带头人，成为了全国劳动模范，成为了时代的排头兵。赢得了老百姓的拥护，博得了共产党的主席赞赏和共和国总理的青睐，博得世界上那些土地资源贫乏的国家总统的尊敬。于是，他通过实干出来的业绩，走出了昔阳县、走出晋中、走出山西，走进了中南海的圣殿，成为十几亿农民的楷模。

 

陈永贵，一位一身正气，两手清风的最廉洁的官员。习主席在赞扬焦裕禄同志时说“群众谁不爱好官”，大寨人说陈永贵就是那样的好官!他当了县委书记、地委书记、省革命委员副主任、直至中央政治局委员、副总理，官居“二品”，谁也想不到他还是一个在大队拿工分的副总理。按政策规定“京官”是可以把自己农村户口迁到太原或北京来的，也应该拿副总理级的工资。但他没迁户口，依然拿着大队的工分，加上各级补助也只有120元，养活一大家子人。对各级地方官员送的礼品一律退回。当了一场10亿人口大国的副总理，最后是个穷人，可说是世界各国中职务最高、工资最低的官员，一位名副其实的“ 布衣宰相”。

 

陈永贵，一位有头脑的农民政治家。他当了副总理，没有文化却有睿智。他知道毛泽东、周恩来提拔他当副总理，不是要他当官，而是要给中国的农村树一面艰苦创业的红旗。因而，他进入中央政治局、担任国务院副总理后，不但衣着上没有去掉农民的形象，而且骨子里始终保持朴素的农民本色。他的睿智在于他懂得自己是凭着大寨和昔阳这块土地上来的，离开了这块土地，他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因次主动向毛泽东主席提出搬出环境幽雅的“钓鱼台”，提出在中央、大寨和全国农村各呆三分之一时间的“三三制”。毛泽东主席很是欣赏他这种朴实的品德和务实作风。以幽默的口吻答复：“同意。钓鱼台无鱼可钓。”“永贵呀，你那个三三制很好呀!”“深入实际，调查研究嘛!”于是，他带着他对中国农业出路的独特思想，走出大寨，走遍全国，极力将“学大寨”的运动推向中国农村的每一个角落，为中国农业和农村的发展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陈永贵，一个既善于学习的人。虽然解放初期他刚刚脱盲，但他头脑灵活，记忆力极强，又善学习，因此在战中的大学(他当过支前民兵)，社会的大学、农业的大学，三大革命运动中，他学到了丰富的知识和本领，飞快地成长。成为一个政治上强，管理水平高、农活精，样样拿得起的高人。他到县里省里开会，从来不做笔记，回来向社员原原本本传达，跟后来上级下来的文件，几乎一字不差;63年他在省里作报告，获得著名作家赵树理的赞扬，说他“通篇没用毛主席的话，处处都体现毛泽东思想，没学过辩证唯物主义，处处都是辩证法”;1964年初，他在北京连做四场报告，不用讲稿，一讲一上午，获得雷鸣般的掌声。那时他的身份，不过是大寨的支书，山西的一个劳模!

 

陈永贵，最后的绝唱。进入70年代末80年代初，国际国内斗争到了短兵相接白热化的空前时刻，是是非非，左左右右，混沌一片，几人能看清!陈永贵，这位无畏的战士，怀着对领袖的挚爱，抱着共产主义的信念，对修正主义头子，展开针锋相对的斗争，他当面质问设计师到底还执不执行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又痛斥那个说大寨和学大寨运动是“劳民伤财”的当时的总书记是“胡乱邦”…..

 

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演出了一出董存瑞炸碉堡般英雄的壮举，为他整个的人生添加了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欲说还休陈永贵。我们愈是深入了解这个人，我们越是对他充满了敬意。他当上管农业的副总理，不是什么时代的荒唐和悲哀，是实至名归，是时代的骄傲，工农的骄傲!共和国的骄傲!今天习近平主席号召干部学焦裕禄，那是很对的，如果他们也能从陈永贵身上学习一点东西，就能真正接上地气，就永远不会脱离群众，永远不会背叛人民。

 

文章就要结束了，用什么题目好呢，前段时间看到北京的著名学者孔庆东等一些人号召人们做堂堂正正的人，我认为这是非常切中时弊的，是疗救人心的正能量，而我深切地感到：陈永贵同志就是一个堂堂正正，一个大写的中国人!陈永贵的精神并不过时，如果每个人，学生、创业的人、干部、左派都能从这个人身上汲取力量和智慧，必将使自己受益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