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a专访《白银帝国》到导演姚树华
姚树华
新浪娱乐讯 柏林时间2月13日,新浪娱乐独家对话《白银帝国》的导演姚树华。姚树华旅美多年,执导过多部话剧,《白银帝国》为其第一部电影作品。在一般看来,女导演大多不会涉及历史题材,处女作导演大多会以自传为首选,但姚树华却突破禁忌,大胆拍摄这部关注山西金融系统的运作过程和大家族传承关系的电影。她透露,其实拍摄晋商是个命题作文,但她却尽量在其中融入自己的表达。因她有多年国外生活的经验,对西方古典戏剧有深刻研究,因此使得《白银帝国》的拍摄手法与影片风格不同以往。虽然拍摄环境艰苦,但姚树华却觉得能够认识一大帮患难之交,能够去到那些没去过的地方,能够深入地理解自己的父辈,意义长远。
新浪娱乐:大家好,我们现在是在柏林与《白银帝国》的姚树华姚导演对话。
姚树华:各位朋友,你们好。
新浪娱乐:昨天,由您执导的《白银帝国》在柏林举行了盛大的世界首映礼,观众在现场的提问都非常踊跃。您觉得现场观众的反响达到您的预期吗?
姚树华:其实我没有所谓的预期,只是希望说放映顺利。结果我觉得蛮好的,说明观众至少看懂了,我觉得这个很好。
新浪娱乐:这部片子是您的第一个电影,一般我们看导演的处女作,相对来说都是比较个人化或者说比较私人化的主题,甚至就是自己成长经历的直接体现。您为什么比第一次做电影,会关注晋商历史、家庭关系、以及父子之间的矛盾和承继?这些主题相对来说都很宏大。
姚树华:晋商这个题材是投资者给我的,所以我要做晋商,同时我有好几位顾问,都告诉我说你要做晋商,最重要的就是晋商的精神系统、体制,所以我说好。如果这样,就跟私人很没有关系了。我基本上是把晋商当作一个研究的题目来研究,找到所谓的精髓,然后想办法把故事融进去。
至于说为什么是传承,因为当时我接到这本书《白银谷》的时候,长篇巨著,非常厚,我总要找到一个从头到尾贯彻的一个主题。我就想到象《哈姆雷特》、象《李尔王》、象《教父》都是传承,在大家族里面的传承是最重要的冲突点,所以我就想那来做大家族里的传承就只能是父子关系了。
新浪娱乐:我们在整部电影里面看到了很多古典戏剧的感觉,这跟您个人的经验和包括研究方向有关系吗?
姚树华:如果有,我自己不自知,我不是特别清晰地看到。
新浪娱乐:我们看到电影的背景在非常动荡的年代,八国联军侵华的历史在您的电影里边给与展现的机会非常少,仅仅作为背景而存在。您为什么没有直接地去描述这段历史呢?
姚树华:《白银帝国》是我们电影的名字,其实我们是讲过去的银行,就是所谓的票号的盛衰经历,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是票号里面的经营方法,父亲的经营方法跟儿子的经营方法之间的区别,父亲的做人态度跟儿子的做人态度之间的区别。我想把这些人物写清楚,把这些人物写有趣,他们所代表的是我们中国固有的精神,我想把这些东西讲出来。八国联军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影子,是造成这个事情发生的原因,它是远方的一声雷,可是雷来了雨就来了,雨来了他们怎么应付,我反而要看到的是雨来了他们怎么应付。
新浪娱乐:父和子之外还有一个女人其实是特别重要的,她是由内地的女明星郝蕾来扮演的。您是怎么会选择由郝蕾来扮演如此重要的女性角色呢?为什么要让张铁林和郭富城来扮演一对父子?
姚树华:我挑演员最重要的还是从他们的作品出发,我看了郭富城的《三岔口》,郝蕾的作品能够表现出她好演员的素质,张老师也是好演员,他演皇帝演绝了。我一开始就觉得晋商是当初的晋商,是现在的纽约客,现在的伦敦人,现在的香港人和上海人,这些人一直走在时尚的最前端,我希望把他们的那一种时尚感表现出来。从演员的个人气质来说,郭富城很合乎时尚的要求,郝蕾本身有一种劲儿在那个地方和角色很像。这些演员除了一方面要符合角色外,一方面也要搭配合适。比如康家兄弟和爸爸要长得像,这一点好像我们还做到了。他们的眼睛都一个样子。
新浪娱乐:我们知道这部影片的制作过程蛮长时间,花了两年多的时间,基本上在八到九个国家进行后期的制作,您能给我们讲一下大致的情况吗?
姚树华:这个电影的剧本写了很长时间,写完以后拍摄很顺利。我们其实很骄傲,因为我们定了哪天开始就是哪天开始,哪天完成就是哪天完成,规规矩矩一天不差。那天差不多是下午三点钟就结束了拍摄,让我们很得意。
新浪娱乐:导演通过拍这部戏,从当中得到什么样的经验,或者觉得最难忘最快乐的是什么,有没有遗憾的地方?
姚树华:遗憾几乎是没有的。最快乐的事是交了一帮好朋友,我们共过患难,大家了解得很透,到现在大家真的是很亲。这一点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会很珍惜。
这个电影也带我去了一些我没有去过的地方,可能不拍电影这些地方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去。
我是山西人,我父亲和父辈的生活,我在小时候也不了解,只觉得他们好像跟别人不太一样,特别顽固,而且特别不合时宜,家里也受他们影响,生活也受他们影响。我父亲去世十年以后我开始做这个电影,我才发觉我对我父亲增加了了解。这是我个人最大的收获,等于重建了我和我父亲的关系。
新浪娱乐:您跟您父亲的关系,和三爷与康老爷一样吗?
姚树华:不一样,我们一点冲突都没有,只是我对他不了解。他生我的时候年龄已经很大了,他也不太会说他曾经的事情,后来我出国了,回家探亲看他也说不上什么。我们是很平淡的父女关系。
新浪娱乐:我能说一下我对这部影片的感觉吗,我觉得这不太像一个中国导演,包括在叙事方法,人物设计,结构方面,相对来说偏西方的;但同时它又确实是一个中国电影,它由全部的中国人来演,不是像《末代皇帝》一样是对中国的想象,整体感觉还是中国人做出来的。这个感觉能把我们观影经验里西方电影的那种感觉调动出来,又是我们祖先我们父辈们的一些历史,这两个经验的叠加会很愉悦。
姚树华:我同意这一点。因为我写的时候是规规矩矩按照亚里士多德传承下来的戏剧传统写的。在整个电影里一定安排十分钟以前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十五分钟以后有什么事情发生,戏剧一半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发生,最后四分之一又会发生什么。
亚里士多德学派,事实上跟人的本能有关系,所以我非常崇拜他能够在那个时代发明了人的本能对一个作品的反映。同时,我也做了非常本土化的处理,所以现在大家会觉得在两个地方都看过的似曾相识。我从一开始就让任何细节尽量真实还原那个年代,所以我们用了大量的古董。
我们在现场摆放的那些古董,每一个小小的东西来,都由四五个人保护。那个时候我们拍戏,经常摄影师会在镜头里看到工作人员穿帮了,会讲"那位兄弟你腿收回去",你就会看到一条腿在往里收。那个时候我们拍,现场非常好玩,可能现场很多人都是跟电影一点点关系、一点点经验都没有的人,他们来是为了看他们的那个瓶子。
我之所以对这些古董这么关心,是因为它们呈现的颜色再也做不出来,那些家具再也看不到那种木头。这些东西是我们的东西,可这些东西再也没有了,所以我那时候使命感很强。我基本上是把这些东西在博物馆收藏的东西,放到生活里,希望观众看到当年的生活是怎么过的。我觉得古董收藏家和博物馆,当初借我的这些瓶子,是他们希望让这些东西在在电影里面再活一次。那些颜色,我们后来在做后期的时候也非常小心。
新浪娱乐:您刚才说投资方找到您说想要拍一个晋商题材,这个投资方是我们大家所熟悉的郭台铭先生吗?他对这个电影有什么样期待和要求?
姚树华:没有。他基本上就是跟我说,我给你一个题目,我给你一些钱,你认真去做就行了。他来探过一次班,跟所有人敬过一次酒,说我们刚开始做电影,如果你做成功了这部电影就是你的了。因为天气特别冷环境也特别差,他就在现场呆了15分钟,就跑了。
新浪娱乐:环境差天气冷,加上题材相对来说宏大,摄制组成员又很多,做为一个女人来说会不会很辛苦?
姚树华:倒过来。我觉得大家倒因为我是女人,对我比较客气。我觉得大家相处很好,都为了工作,想把事情做好就好了。如果有了意见,我们大家共同讨论。
新浪娱乐:您能对我们的镜头,向内地观众说几句话吗,吸引他们去电影院看这部片子。
姚树华:《白银帝国》是一个关于我们中国人文化的电影,关于我们中国人怎么做生意的电影,关于我们中国人在做生意的时候不忘道义的电影。我希望这个题目和这种信息对我们现在的人都有意义。同时它也是一个蛮好的爱情故事,我们的演员演出甚佳,希望大家能够喜欢,希望大家能够去看,谢谢。